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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
谁能相信这是事实?每当想起这些,人们怎能不惶然悚然、肝肠欲断?

    凭心而论,那时的目击者都认为,至今依然认为,别人不会相信他们的见证,因为那样的事件发生在人类最黑暗的地带。只有到过奥斯维辛的人,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事情的本真面目,别人则永远不会知道。

    人们最终会明白真相吗?

    人们通常会帮助弱者,救死扶伤,保护幼儿,尊重老人的智慧,那些男男女女们能明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他们能否理解在那个可恶的天地里,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曾经怎样蹂躏弱者,怎样杀戮儿童、病人和老人?

    有过这种人生经历的人,不论多么艰难,都无法缄口不语,一有机会就会说出真相。

    所以我韬诲隐忍,我相信沉默是金,沉默可以掩盖言辞,并超越言辞。我一直认为,撒满骨灰的勃肯诺田野比有关勃肯诺的任何材料都有分量。虽然我做了种种尝试,想要讲出难以言传的事情,却依然不够理想。

    我用意第绪语意第绪语(Yiddish)是犹太人的母语。写出了《但世界沉默不语》的手稿,然后把它译成法文和英文。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信奉天主教的法国大作家佛朗索瓦?默里亚克,坚持不懈为此书的出版四处奔波,但是,不论在法国还是美国,每个大出版商都把稿件退了回来。这又是为什么?经过一个月又一个月的信函往来、电话交谈和登门高谈,他终于成功了,此书得以出版。

    虽然我做了大量删节,意第绪文的原稿依然太长。子夜出版社规模很小,但声望颇佳,杰罗姆?林登是该社传奇式的领导,他担任了本书法文版的编辑,他又对法文译稿大加删节。我接受了他的决定,因为担心有些东西过于冗长,惟有素材才是最重要的。我更担心自己讲得太多而不是太少。

    举个例子,在意第绪文版中,本书的开头是几段悲观的沉思:

    太初有信——却很幼稚——有信任——却是徒然——有憧憬——却很危险。

    我们相信上帝,信任人,在我们的想象中,人人都被付予了舍金纳舍金纳(Shekhinah)是犹太教耶赫维神的代称,或指耶赫维神的显现,或指它出现时光芒四射的云团。的神圣火花,我们的眼睛和心灵都能看见上帝的形象的光影。

    这就是我们苦难的本源,如果不是原因的话。

    在意第绪文原稿中,有些段落谈到了我父亲和犹太人的解放。为什么新译本不包含这些?或许,这些段落太私人化了,只与个人有关,它们应当消融在字里行间。但是:

    我记得那个夜晚,我一生中最令人惶然悚然的夜晚。

    “……埃利扎,儿子,过来……我要跟你说点事……只跟你一个人说……来,别离开我,埃利扎……”

    在极度悲伤的时刻,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没有动。

    叫我到他身旁,那是他在极度痛苦中的最后愿望,那时,灵魂正从他破碎的躯体中挣扎出壳——而我却没有让他如愿。

    我害怕。

    害怕挨打。所以,我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我没有冒着丧命的危险跑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告诉他我没有抛弃他。我就在他身旁,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依然躺在床板上,请求上帝别让父亲喊我的名字,不要呼喊。我怕极了,怕党卫军大发雷霆。

    实际上,父亲已经丧失了意识。

    但是,他那揪心扯肺的声音穿透了岑寂,依然在召唤我,仅仅召唤我一个人。

    “怎么搞的!”党卫军突然发起火来,使劲打父亲的头,“安静点儿,老家伙,安静点儿!”

    父亲已经感受不到棍棒的打击了,我却感受到了。但是,我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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