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农瘟
不会干的害红眼病的懒汉们在财政局吹了不少冷风,所以给他们估得很高),合伙人被迫关闭了作坊。一九二九年,季莫费第一批主动加入了集体农庄,把一头母牛、一匹好马和全部农具都交给农庄了。他在集体农庄的土地上全力以赴地劳动,还替农在饲养大了两头牛。农庄垮台了,许多人从农在逃走,可是这时已经有五个孩子的季莫费往哪里去呢?而在财政局人们的眼里他还是个财主呢(quot;他帮别人给牲口治病不是也有收入吗!quot;)。所以,即使加入了农庄之后,还是不断地向他索取高额税款。他无法支付,就从他家里拿走东西。他家有三只羊。有一次,他的十一岁的小儿子把羊赶出去,逃脱了财产登几,可是不久羊还是被人牵走了。后来又来登记财产,在这可怜的家里确实一无所有了,可是财政局那些无耻之徒竟然把栽在木桶里的三棵小橡皮树也登记进去了。这时季莫费忍无可忍,便当着他们的面就用斧子把三棵橡皮树劈了。这是干什么?!第一,他毁坏了已经不属于他而属于国家的财产;第二,他抡动斧头煽动反对苏维埃政权;第三,他的行为诋毁了集体农庄制度!
而基什金诺村集体农在这时已经摇摇欲坠了,谁也不愿意再去干活,谁也不再相信它,已经有将近一半人逃走了。因此,这正是需要杀一儆百的时候。于是:这个恶性不改的quot;耐泼曼quot;季莫费?奥夫钦尼科夫,他钻进集体农庄原来就是为了把农庄搞垮的!现在根据村苏维埃主席肖科洛夫的决定。没收他家的一切财产!这是一九三二年,这时大规模强制迁移已经结束,所以没有流放他的妻子和六个孩子(包括一个吃奶的婴儿),只没收了他家的房子,把一家人抛到街头。(他妻子带着六个孩子历尽千辛万苦,在一年之后来到阿尔汉格尔斯克找到了娘家父亲。奥夫钦尼科夫一家人都是活到八十岁左右的,只有季莫费一个人在这种生活折磨下五十三岁就离开了人间。)
甚至到了一九三五年还有类似的事。复活节那天,喝得醉醺醺的集体农庄主席在被剥夺光了的农村街道上转来转去,向个体户要钱买酒。不给?quot;我们要剥夺你的财产!quot;quot;流放你!quot;而且真的会流放的!你是个体户嘛!这就是quot;伟大的转折quot;。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家们也绝不描写那充满苦难的流放的旅程,不描写农民在路上是怎么走的。似乎把他们装上车,送走了,故事也就到此结束,可以画上三个quot;米星号quot;结束这一章了。
被流放的人如果能在天气暖和的季节坐上大车,那就是十分幸运了。往往则是带着婴儿,带着几岁、十几岁的孩子在冰天雪地的季节坐雪橇走的。一九三一年二月间,新西伯利亚州科契涅沃村的人们在曾经看到由武装士兵押送的大车队连续不断地从村里经过--从冰雪的荒原中来,又走向冰雪的荒原中去了。那些人只有经过押解人员批准才可以进入农家暖和几分钟,而且出来后要追上车队,不能耽误车队的行程。(这些格别乌的押解人员如今不是仍然活在世上,领着养老金吗!他们总该记得这一切吧!也可能忘掉了……)这些车队进入纳雷姆沼泽地之后,就全部留在这无底洞似的吃人地带了。当然,小孩子们早在到达沼泽地之前就冻死了。
原来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就是要这些农民的种子同成年人一起灭绝。自从传说中的吃人魔王消失之后,只有quot;先进学说quot;能够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把男女老幼一下子统统消灭掉。希特勒算什么!希特勒在这方面还不过是他的小学生。希特勒幸运的是这时已发明了窒息汽车,所以他才出了名。可是,对于我国的杀人方法好像谁都不感兴趣似的。
庄稼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命运。因此,如果他们幸运地坐上了移民列车,而列车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