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会忍受?
-这在苏维埃时代是可以想象的吗?这事要发生在我们今天,有一个能活的吗?
无论对普希金还是莱蒙托夫,都没有因为他们写了大胆的著作而判刑,也没有为托尔斯泰公开颠覆国家而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尼古拉一世向普希金问道:quot;如果十二月十四日那天你在彼得堡,那你会在什么地方?quot;普希金则直率地回答说:quot;在枢密院广场。quot;而为此,他被……放回家去了。然而,我们这些亲身备尝了我国司法机器之苦的人们。还有我们的检察官朋友们,却非常清楚地了解,要是在今天,普希金为了这样的回答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一适用刑法第五十八条第二分条,以参加武装暴动论处!最从轻的判处也要适用第十九条(图谋暴动)。因此,即使不是枪毙,至少也要判十年徒刑。而且,确实有一些普希金式的人物去服刑了,被送进劳改营了,最后葬身在那里了。(像高峰浪诗人古米廖夫那样的人,还没有到达劳改营就在地下室里报销了。)
克里米亚战争对俄国来说是所有战争中最幸运的一次,它带来的不仅是农民的解放和亚历山大二世的改革!与此同时,它使俄国诞生了一种最伟大的力量--社会舆论。
表面上,西伯利亚的苦役地还在继续溃烂,还在继续扩大,似乎还建立了羁押解送犯人的监狱,还继续在把一批批囚犯送去,法院还在不停地判刑。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审判来,审判去,那个开枪重伤首都警察总监(!)的薇拉?扎苏利奇不是被……宣告无罪了吗??
(开释扎苏利奇的轻而易举,蜕变成后来在她的作案地点建造列宁格勒监狱大楼的轻而易举。)薇拉?扎苏利奇刺杀特列波夫用的手枪不是自己买的,是别人给她买的。后来还换成了一支大口径的。而法庭连间都没问:是谁买的?这个人在什么地方?按照俄国的法律,不认为这样的同谋者是罪犯。(要按苏联的法律,会立刻给这个人一个quot;顶头的quot;刑罚。)
我们知道,曾经发生过七次对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谋杀未遂的案件(卡拉科佐夫;索洛维纳夫;在亚历山德罗夫斯克附近;在库尔斯克城郊;哈尔图林的炸弹;捷捷尔卡的地雷;格里涅维茨基人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彼得堡城里行走时(顺便提一下,他并不带保镖),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quot;像是一只被追猎的野兽quot;。(这有列夫?托尔斯泰提出的证明,他曾在一家私宅的楼梯处遇到过沙皇。)可是,怎么样呢?亚历山大二世干出了像基洛夫被刺杀后摧毁并流放半个彼得堡市那样的事吗?哪里的话?他连想都没有那么想!他采取了预防性的大规模恐怖手段吗?像一九一八年那种全面的恐怖?他抓了人质吗?他根本没有过这种概念。他把嫌疑分子统统关押起来了吗?没有,那怎么行呢?!……他处死了几千人吗?他只处死了五个人。这个时期被审讯判刑的总共不过三百八。(想想看,假如对斯大林哪怕只有一次这样的行刺的话,我们为此要付出几百万人的生命呢?)
一位叫奥利明斯基的布尔什维克写道,一八九一年他在整个克列斯特监狱里是唯一的一名政治犯。被转押到莫斯科后,他在
塔甘卡监狱里也是唯一的政治犯。只是到了布蒂尔卡监狱后,在押往流放地之前才集中了他们几个人!……(四分之一世纪以后,二月革命时,在敖德萨城堡监狱里发现了七名政治犯,在莫吉廖夫市发现了……三名。)
随着启蒙运动和自由文学的逐年发展,一种无形的、但却使沙皇们胆战心凉的社会舆论力量不断增长,沙皇们已经控制不住这匹骏马的缰绳,无法抓住它的马鬃了,而尼古拉二世更是落到了只能抱住马屁股和抓住马尾巴的地步。
他没有了采取行动的勇气。他和所有他的权臣们已经失去了为捍卫自己政权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