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监狱工业 第一章 逮捕
间谍机关长官的随军夫人。
是啊!战争已经在德国进行了三个星期,我们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要是这些姑娘是德国人--就可以把她们强奸,然后开枪打死,这几乎会是一种战功;要是她们是波兰女人或者是我们的被驱赶来的俄罗斯女人--那至少可以赶着她们赤身露体地在菜园子奔跑,拍拍大腿--开个玩笑嘛,岂有他哉。但既然碰上了反间谍机关长官的quot;战地随军夫人quot;-一便出来了一个后方机关的中士,立即恶狠狠地从三个作战部队的军官肩上撕下按方面军的命令核准给他们的肩章,摘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他们的勋章--现在等着这些曾用履带辗平过也许不止一道敌军交通壕的好汉们的,是军事法庭的审判,而这个军事法庭如果没有他们的坦克也许到不了这村子里来。
我们把煤油灯熄灭了,它已经烧光了我们这里赖以呼吸的一切。门上开有一个明信片大小的旋转口,走廊的间接光就从那里落下来。好像担心白天到来后我们在禁闭室里会变得太宽敞,马上给我们添进了第五个人。他穿着新制的红军大衣,戴着也是新制的军帽走了进来,当地转向旋转口时,让我们看清了一张长着翘鼻子、满颊红晕的容光焕发的脸。
quot;兄弟,从哪儿来?你是什么人?quot;
quot;从那边来,quot;他敏捷地回答,quot;是间谍。quot;
quot;开玩笑吧?quot;--我们发愣了(由间谍自己说出自己的身分--舍宁和图尔兄弟quot;从来没有这样写过)。
小伙子懂事地叹了口气说:quot;军事时期哪能开玩笑!好吧,倒要向你请教请教,不然怎样才能从俘虏营回家?quot;
他刚开始向我们叙述,一昼夜前德国人怎样把他带过战线,要他在这里进行间谍活动和破坏桥梁,而他却跑到最近的一个营去投降,又困又累的营长怎么也不相信他,并把他送到护土那里去服药片等等--突然新的情况发生了:
quot;解手去!手背起来!quot;--一个完全可以拖动一百二十二毫米大炮架尾的愣头愣脑的准尉从打开了的门外朝里叫唤。
农家院落四周布置了一圈持自动步枪的士兵,警戒着我们要去的绕向草棚后面的小道。我气炸了,一个粗野的准尉竟胆敢命令我们军官quot;手背起来quot;,但坦克手们把手背了起来,于是我也就跟着走了。
草棚后面有一圈面积不大的畜栏,覆盖着还没有融化的踩实了的积雪--它被一堆堆的人粪弄得肮脏不堪,那么乱七八糟地、密密麻麻地拉在全部场地上,以至要找到可以放两只脚和蹲下的地方便成了一项不易解决的任务。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于是五人一起在不同的地方蹲了下来。两名自动步枪手面色阴沉地端着枪对准了蹲在地上的我们。还没有过一分钟,准尉就厉声说:
quot;喂,赶紧点儿!在我们这里解手要快!quot;
离我不远蹲着一个坦克手,罗斯托夫人,身材魁梧的总是板着脸的上尉。他的脸被金属粉尘或烟炱熏染得漆黑,但一条穿过脸颊的红色大伤疤却清晰可见。
quot;你们这里指的是什么地方?quot;他轻声地问道,没有显示出愿意赶紧回到那散发着煤油气息的禁闭室的意思。
quot;反间谍机关死灭尔施!quot;准尉用骄傲的过分响亮的嗓门粗声粗气地回答(反间谍人员很喜欢这个用quot;死亡quot;和quot;间谍quot;两个字趣味低劣地揉成的quot;死灭尔施quot;quot;,认为它是很吓人的)。
quot;在我们那里是慢的。quot;上尉若有所思地回答。他的软盔挪到了脑后,头上露出还没有被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