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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她本来就没有指望我能帮什么忙,她只是要我来亲眼看看这一切,或者说她实在是大无聊了,我的在场可以稍微给她一点消遣。
娃娃不闹了,又格格笑了起来。恩斯丽摘着地上的草叶子。
“玛丽安,”克拉拉终于开了口,“能不能把艾兰抱一会儿?这孩子不肯下地,我的臂膀都快累断了。”
“我来抱,”想不到恩斯丽竟然自告奋勇。
克拉拉用力把婴儿从身上抱起,递给了恩斯丽,口中一边说:“好了,你这个小粘人虫,我有时觉得她就同章鱼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吸盘。”她往后靠在椅背上,闭起了双眼,那模样活像是棵怪模怪样的植物,在圆滚滚的躯干上长出四条白色的细根,上面开着一朵淡黄色的小花。附近的树上有只知了在叫着,那一成不变的声音传来,就像阳光那样热辣辣的刺耳。
恩斯丽笨手笨脚地抱着那小娃娃,好奇地望着她的面孔。我觉得她们的两张脸真是像极了。孩子盯着恩斯丽看,她蓝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同恩斯丽一模一样,那粉红色的嘴唇里流了些口水出来。
克拉拉抬起头睁开双眼。“要不要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来喝?”她问,记起了我们是客人。
“哦,不必了,我们很好,”我忙说,一想到她吃力地站起身来的样子,我就有些紧张。“要我去替你拿什么东西吗?”能多少帮点儿忙,我心里会好受些。
“乔马上就会出来,”她说,像是进行解释。“哎,同我聊聊吧,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我说。我坐在那里,尽力想可有什么事能让克拉拉开开心,但我能想到的话题,诸如办公室里的事情啦,我最近去的地方啦,或者公寓里的布置啦,都只会使克拉拉想到自己的无奈。她如今行动不便,整天待在家里忙着一些非做不可的琐碎事情,像是给禁闭起来了一样。
“你还和那个小伙子来住吗?那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有一回他开车来接过你。”
“你是指彼得吗?”
“幄,他们可热络呢,”恩斯丽插嘴说,口气很有些不以为然。“那小伙子把她紧紧攥在手掌心里了。”她盘腿坐着,这会儿把娃娃放在腿上,点起一根香烟来。
“听起来很有希望啊,”克拉拉说,仍然苦着脸儿。“哦,有件事告诉你,你知道吗?伦?斯兰克回来了。他前几天来过。”
“真的?他几时来的?”我有些不痛快,他没来看我。
“大概一星期之前吧。他说想给你挂电话,可是没有你的号码。”
“那他可以查问一下呀,”我冷冷地说。“不过我还是想见见他。他情况如何?
打算回来待多久?”
“你们说的是谁呀?”恩斯丽问。
“哦,那个人你是不会感兴趣的,”我立刻回答,在我心目中,恩斯雨同他可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是我们大学时的老同学。”
“他到英国去了,在那里搞电视,”克拉拉说。“具体做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挺不错就是,不过他专会祸害女人,老是引诱女孩子上当。他说女孩子一超过十七岁年纪就太大了。”
“哦,是那种人,”恩斯丽说。“最讨人嫌了。”她把香烟按在草地上掐灭了。
“喂,我有点猜得出他回来的原因,”克拉拉说,仿佛有了点生气。“一定是同哪个姑娘惹下了麻烦,他那时候不也为这种事走的吗?”
“唉,”我说,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恩斯丽轻轻嚷了一声,把孩子放到了草地上。“把我身上尿湿了,”她口气中老大不高兴。“唉,小孩子就是这样,不是吗?”克拉拉说。孩子大哭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递给了克拉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