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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起,年轻人,”赖得尔太太用更大、更断然的声调质问说。“你所谓的女人是指谁呀?你那是指我吗,先生?”

    “唉,保佑我纯洁的心!”班杰明·爱伦先生说。

    “你是不是在说我,我问你,先生?”赖得尔太太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说,把门一推,开得大大的。

    “嗳,当然是的,”班杰明·爱伦先生答。

    “是嘛,你当然是指我的,”赖得尔太太说,逐渐退到门口,把声音提到最高度,特地为了能让厨房里的赖得尔先生听见。“是嘛,你当然是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在我自己家里侮辱我,同时我的丈夫却坐在楼下睡大觉,就把我当作街上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似的毫不在意。他自己应该觉得害羞呵(赖得尔太太说到这里抽咽一下),让他的妻子受这班年轻的侮辱活人身体的东西、这班叫公寓坍台(又抽噎一下)的东西这样欺负,让她受尽人家的凌辱;他是个下贱的没有一点骨气的胆小鬼,不敢上楼来对付这些流里流气的人——不敢——不敢上来!”赖得尔太太停顿了一下,听听这些反复的辱骂是否已经激动了她的配偶;她发现那并未成功,于是带着满脸怨恨的抽噎跑下楼去;这时候,大门上发出连续两下的叩击声:因此她就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哭泣,还夹带着悲哀的呻吟,这样延长到敲门声重复了六次的时候,她忽然在一种不可控制的精神力量之下驱使,把全部雨伞统统扔在地上,然后钻进了后客堂,吓人的砰一声狠狠的带上了门。

    “索耶先生住在这里吗?”大门开了之后,匹克威克先生说。

    “是的,”女仆说,“二楼。走上楼梯之后,你面前那扇门就是。”这个在塞士克的土著之间长大的女仆这样指点过之后就走下厨房的阶梯去了,手里拿着一支蜡烛;她十分满意自己所做的一切,以为她在那种情景之下可能需要她做的都做了。

    史拿格拉斯先生最后进来,虽然白费了不少手脚,终于扣上了门链,关上了大门;朋友们蹒跚地爬上了楼,才受到鲍伯·索耶先生的接待,他不敢下楼迎接,因为害怕赖得尔太太忽然从半路杀出来。

    “诸位好吗?”那位十分狼狈的学生说——“很荣幸——当心那些杯子,”这一句是提醒匹克威克先生的,因为他把帽子放在那浅盘里了。

    “嗳呀,”匹克威克先生说,“真是对不起。”

    “没有关系,不要介意,”鲍伯·索耶说。“我这里的房子实在太小了点儿,但是你们假设去看一个年轻的单身汉,那是一定不能计较这些细节的了。请进。我相信你们以前见过这位绅士的吧,”匹克威克先生和班杰明·爱伦先生握了手,他的朋友们也照样做。他们刚刚各自就座,又听见一连两声的敲门声音。

    “我希望是杰克·霍布金斯!”鲍伯·索耶先生说。“听。是他。上来,杰克;上来,”

    楼梯上传来一阵快速沉重的脚步声,杰克·霍布金斯出现了。他穿了一件黑天鹅绒背心,上面有黑地白点的钮子,蓝色条纹的衬衫上装了白色的假领。

    “你迟到了,杰克!”班杰明·爱伦先生说。

    “在巴骚洛缨家里把时间耽搁了,”霍布金斯答。

    “有什么特别新闻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个十分有意思的偶然事件,已经送到临时病房里了。”

    “那是什么意思呀,先生?”匹克威克先生不解问。

    “不过是一个男子从第四层楼的窗户里跌了下来——但是情形非常好——的确是非常好。”

    “你是说病人的伤情是很容易痊愈的吧?”匹克威克先生问。

    “不,”霍布金斯不以为事地回答说:“不,倒不如说他是不容易痊愈的。但是明天却要动一次大的手术——假如是史赖摄主刀,那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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