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毫无疑问嘛,”维勒先生说,庄重地摇摇头。“最叫我生气的是,塞缪尔,看见她们花掉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给那紫铜色的人做衣服,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些衣服,也不注意你们这些白颜色的人。要是依着我呵,塞缪尔,我就要弄几个这种懒惰的牧师塞在沉甸甸的独轮手推车后面,成天在一条十四寸阔的跳板上推来推去,让他们尝尝辛苦。那就会把他们的鬼话抖落掉的。”
维勒先生用强调的重音,在各种各样的摇头晃脑和皱眉扭眼的辅佐之下说出了这个秘密之后,就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带着天生的威严神情敲掉烟斗里的烟灰没有再说什么。
他正做着这事的时候,过道里传来一种尖锐的声音。
“你的最亲爱的亲人来了,山姆,”维勒先生说;这时维勒太太匆匆走了进来。
“呵,你终于回来了,你!”维勒太太说。
“是呵,我的亲爱的,”维勒先生回答,又装上一斗烟。
“史的金斯先生回来了没有?”维勒太太问。
“没有,我的亲爱的,他没有来哪,”维勒先生回答,用一种很巧妙的手法——用火钳向炉子里就近夹了一块通红的煤凑到烟斗上点着烟。“而且呢,我的亲爱的,如果他根本不准备回来的话,我还是打算过下去的。”
“呸,你这个坏东西呀!”维勒太太说。
“谢谢你,我的亲爱的,”维勒先生说。
“行了,行了,父亲,”山姆说,“在客人面前就不要说这种肉麻话啦。这位可敬的绅士已经来了。”
维勒太太听见这话,连忙擦掉刚刚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维勒先生呢,气愤地把自己的椅子拉到炉子角落里。
史的金斯先生非常容易就被人说服了,喝了一杯热的菠萝甜酒,并且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然后为了再重新来一遍,于是就先吃点晚饭来提提精神。他和大维勒先生坐在一边,那位绅士呢,时常偷偷举起拳头在助理牧师的头上晃动,但是他并没有让他的太太看见,借以向儿子表示胸中的隐藏的情感,这使他儿子感到极端的快乐和满意,尤其是因为史的金斯先生并没有察觉,只管静静地继续喝他的菠萝甜酒。
谈话大部分是维勒太太和助理牧师史的金斯先生他们两个人在说。话题主要是絮絮叨叨地叙述牧师的德性,他的羊群的价值,以及此外的所有人的罪大恶极——这些议论偶尔因为大维勒先生吞吞吐吐地提到一位叫华卡的先生或者提出类似这样的其他评注,而被打断了。
最后,史的金斯先生露出了许多不容置疑的象征,证明他真正是喝足了他所能够受用的菠萝甜酒了,于是拿起了帽子转身告别而去。随后,山姆立刻就被他父亲带到睡觉的地方。可敬的老绅士热烈地绞扭着手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儿子说,但是维勒太太刚一向他走来,他就放弃了这种意图,遽尔对他说了晚安。
第二天山姆一早就起身了,吃了一顿匆匆做好的早餐,就预备回伦敦去。他刚刚走出大门,他的父亲就站到了他面前。
“走啦,山姆?”维勒先生问。
“现在就走,”山姆回答。
“我但愿你能够把那史的金斯打包,带到伦敦去,”维勒先生说。
“我真的为你难过,”山姆责备地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他把他的红鼻子伸到格兰培侯爵酒店里来?”
大维勒先生对儿子热情地盯了一眼,回答说,“因为我是结过婚的人呵,塞缪尔,因为我是结了婚的人。等你结了婚的时候,塞缪尔,你就能够知道并懂得很多你现在不懂的事了。但是,就像教养院的孩子学完了字母的时候说的,是不是值得吃那么大的苦头学那么少的乖,这是要看各人的兴趣爱好了。我呢,倒觉得不值得。”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