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冒险家——一个不要脸的人——在社会上鬼混蒙骗那些容易上当的人;叫人成为他的荒唐的愚蠢的、可怜的牺牲品,先生,”激昂的匹克威克先生说。
“暖呀,”纳普金斯先生说,脸胀得通红,而且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嗳呀,匹——”
“匹克威克,”山姆说。
“匹克威克,”市长说,“嗳呀,匹克威克先生——请坐呀——你说的果然是真的吗?非兹·马歇尔大尉当真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要叫他大尉,”山姆说,“他不是什么非兹·马歇尔;两样都不是。他是一个跑码头的戏子,他叫做金格尔;假如还有个穿桑子色制服的狼的话,那就是乔伯·特拉偷。”
“的确的,先生,”匹克威克先生说,作为对于市长的惊讶神情的回答:“我到这里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揭发我们现在说的这个穿桑子色制服的人。”
于是匹克威克先生就把金格尔先生的所有恶行加以概略的叙述,往吓坏了的纳普金斯先生的耳朵里灌。他说他最初怎么遇见他;他怎么拐骗华德尔小姐逃走;他怎么又为了钱的缘故高高兴兴地丢了她;他怎么半夜里把他骗到一个女子寄宿学校里;他(匹克威克先生)怎么认为来揭穿他现在所假冒的名字和官职是他的应尽责任。
在这段叙述进行之中,纳普金斯先生的身上的热血统统涌到他的两只耳朵上了。他是在附近的一个跑马厅里遇见了这个自称大尉的人的。他的一大串显贵的相识者的名单、他的广泛的旅行和他的时髦的举止,完完全全迷住了纳普金斯太太和纳普金斯小姐,她们使非兹·马歇尔大尉在大众面前露脸,引证非兹·马歇尔大尉说的话,把非兹·马歇尔大尉放在她们的一群最要好的相识的头上,以致于使她们的密友波更汉太太、波更汉小姐们和悉尼·波更汉先生妒忌和失望得要命。而此时竞听到有说他是一个寒酸的冒险家,一个跑码头的戏子,纵使不是个骗子,也是非常像骗子,像得叫人难以区分开来!天哪!波更汉家要怎么说呢!悉尼·波更汉先生发现他所献的殷勤原来是因为这样一个情敌而遭到轻视的时候,他会很满意的呀!而他,纳普金斯,怎么有脸在下届的本州审判会议上去见老波更汉的面呢!假如这事一但传出去的话,岂不是给了官场上的敌手们一个大大的把柄吗!
“但是归根结蒂,”纳普金斯先生隔了好久之后暂时宽了心说,“总的来讲,这不过是你们这么说罢了。非兹·马歇尔大尉是一个风度很动人的人,我相信他是有许多仇人的。你们这些话有什么证据呢?”
“能让我与他面对面的对质吗?”匹克威克先生说。“我所要求、我所需要的就是如此。让他跟我和我这里的几位朋友当面对质;那时候你就不需要其他的证明了。”
“嗳,”纳普金斯先生说,这事非常容易就会办到,因为他今天晚上要来的,这样就不至于把事情宣扬出去了——“那,那,那不过是为了这青年人的好处,你要知道。不过——我——我——我首先要向纳普金斯太太请教,这一方法能不能行有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总之,匹克威克先生,我们先得把这场公事打发过去才能谈到别的。现在还是请你回到隔壁房里去吧。”
他们回到了隔壁房间。
“格伦谟,”市长说,用的是令人凛然的声调和严肃的神情。
“大轮,”格伦谟回答,带着一种宠儿的微笑。
“喂喂,先生,”市长用严厉地语调说,“不要让我看见这种轻浮相。这很不像样子;我老实告诉你,你实在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你刚刚所说的种种情况是不是真正确实的?你想好后再说呢,先生。”
“大——轮,”格伦谟结结巴巴地说,“我——”
“啊,你弄不清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