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是他的可口的食粮。
在这地方没有生灵喘息,
爬着珍奇的老植物常绿的长春。
迅速呀他偷偷前进,虽没有羽翼飞腾,
他有一颗刚毅顽强的心脏。
他绕得多紧,依恋得多深,
缠住他的朋友那巨大的老橡!
而他秘密地在地上蔓生着,
他把自己的叶子微微地摇荡,
欣然地拥抱和温存着,
死者们的坟墓的肥沃的土壤。
在这地方狰狞的死亡中藏身,
爬着珍奇的老植物常绿的长春。
几个世纪已经过去,
它们的业绩已经颓倾,
民族已经经历了沧桑;
但是壮健的老常春藤永不凋零,
他的绿色年少如常。
在凄凉寂寞的日子里,
勇敢的老植物将借助过去而发胖;
因为任何最堂皇宏伟的工程,
终于是长春藤的营养。
爬呀,在这地方时光留了残痕,
爬呀,长春将被洗去人生的苍桑。
当老绅士把这些诗句重念了第二遍、以便史拿格拉斯先生记录下来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带着致趣的心态睨视了一下他的脸孔的轮廓。老绅士背完了,史拿格拉斯先生把笔记簿放回口袋,匹克威克先生就说:
“请谅解,先生,初次见面就说这种话;但是我想像你这样一位绅士,在你作为传道师的生活经验里是不会没有观察到许多值得铭记的景象和事件的。”
“我确实鉴赏过这些,”那位老绅士微妙的回答:“但是人物和事情都是十分平凡,因为我的视野是如此有限啊。”
“你是做了些笔记的,我想,关于约翰·爱德门德,不是吗?”华德尔先生问,他似乎是要引出他的朋友的话头,来给新宾客们一些启迪。
老绅士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刚要转换话题,但是匹克威克先生说:
“请您谅解,先生;但是对不起,我想冒昧问一问,约翰·爱德门德是谁呢?”
“我也正想问这句话哪,”史拿格拉斯先生急切地说。
“你的身子是被锁住了,”兴高采烈的主人说。“早晚你总得使这些绅士的好奇心给于满足;所以你不如利用现在这个好机会,立刻就说。”
老绅士一面把椅子向前移动着,一面和善地微笑;其余的人都把椅子拉得靠近一些,尤其是特普曼先生和老处女姑母,也许他们是因为耳朵不大灵吧;老太太的听筒被妥妥当当地安排好了,米勒先生(他在朗诵诗歌的时候睡过去了)被训诫地一把叫醒了——那是他的前搭档那位庄严的胖子从桌子底下使出来的,——于是老绅士不再用什么序言,直截了当地开口说了如下的故事,我们自作主张替它加了一个题目,叫做
归囚
“我初到这村子来住的时候,”老绅士说,“离现在正二十五年了,那时,在我的教民之中有一个恶名最大的人,叫做爱德门德,他租了一块离这里很近的小小田地。他是一个脾气粗暴、心肠野蛮的坏人;懒惰和荒淫的习气,残酷和凶猛的气质。除了几个跟他一道在田野里浪荡或是在酒店里纵饮的、懒惰而无赖的流氓之外,他连一个朋友或者熟人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愿意跟这个令人感到恐惧而人人厌烦的人讲话,大家都躲避爱德门德。
“这人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那孩子在我初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有十二岁。关于这个女人悲痛的强烈程度,关于她用以忍受这些的温和而忍耐的态度,关于她抚养那个孩子的时候的操心忧虑的苦痛,没有人能够恰当地想像出来。上天宽恕我这种猜测——假使那是不仁的猜测的话——但是我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