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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
因此,大家现在更加憎恨他。同时他们也对自己高看鹿之介而感到悔恨。

    青草散发的热气中飘荡着人们的流言。已经是火热的盛夏七月了。

    山中鹿之介好像对世间的是是非非和所有嘲讽都无动于衷——他与妻子儿女及家族被带至周防上任。

    当然还有毛利家数百名将士走在他们的前后。名为带路,实则不必明言,是监视他。在将不知何时就会狂暴起来的猛虎关进笼子饲养前,他们表现出并不放心的样子。

    数日后,一行人进入备中路,来到松山脚下的阿部渡口。

    “累了吧?”毛利家的天野纪伊守走下马,来到鹿之介的身旁。

    “先用渡船将走路不便的小孩和夫人送到河对面。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纪伊守又说了一遍。

    鹿之介点点头。

    不仅是今天,他这段时间好像都意识到“不该开口的时候不开口”,成了个沉默的人。一般情况下,即使面对自己带领的仆从也一样,多数时候他只是点头示意。

    纪伊守走开了,对着嘈杂的渡船,纪伊守从岸上吆喝着什么。

    只有一两艘船。一行人依次上船,如同堆积的山一样被运到对岸。他的妻子和幼子也上了船,夹在与鹿之介一同奔波的三十多名仆从中。

    鹿之介倚靠在石头上眺望那艘渡船,擦拭着身上的汗。

    “……彦九郎。”他喊了一声,把毛巾递给身边的仆从后藤彦九郎。

    “用冷河水浸后拧干了给我。”他吩咐道。

    还有始终不离鹿之介左右的柴桥大力介。他也牵着马匹走下河岸。

    他下去是让马喝水。

    青翅膀的虫子围绕在鹿之介身边。天上隐约地悬着一轮白昼的月亮,地上爬了些打碗花。

    “新左,彦右卫门,现在时机不错哦。就现在。”

    纪伊守的嫡子天野元明小声说。他在树荫下,树下拴着约十匹马。他声音短而急促,是在催促谁。

    鹿之介什么也没注意到。

    妻子儿女乘坐的船现在已渡至河中心。

    他胸前迎着风,眼睛出神地望着船。

    “真可怜。”

    漂泊的家人明天生死未卜。作为父亲、丈夫和主人,鹿之介断肠般潸然泪下。

    虫儿在尽情地鸣叫。白天素淡的月亮和打碗花不禁使人顿生感伤。

    刚者情脆。

    较一般人多愁善感的鹿之介更是如此。天生的义胆与侠骨此刻静静躺卧在目光后,比盛夏的阳光还强烈地在燃烧着。

    被信长抛弃。

    与秀吉山重水隔。

    上月城也交给了敌人。连留下的唯一一件物品——主公尼子胜久的首级也献给了敌人。

    尽管如此,他依然坚强地活着,没有失去炯炯目光。

    “你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你还有什么脸面?”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针对自己的世人的嬉笑怒骂。在他听来,这些就像是围着自己扑棱扑棱乱飞的蝗虫。然而,当清风掠过心扉时听起这些也不会生气。

    这是他自创的短歌。几年前他就开始吟唱了,此刻他在心里默默朗诵。

    “必将守孤忠到底。”

    他又想起了自己还是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的时候,在一场恶战的前线,对从小就鼓励自己的母亲、旧主发誓,甚至向天发誓时,对空中的新月合掌,说了这些誓言。

    赐我百难吧!

    他正是不断跨过百难,克服它们直到现在。跨过一难时,回顾这一难时,心潮澎湃。鹿之介将愉快至极的人生的快感自称为:男儿本愿,有百难自无忧。

    在此人生之外,鹿之介又从百难中体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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