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的怒涛前,这数量不过是一叶小舟,一把沙石,但信长敢问,义元有这样的部下吗!”
即便失败,自己的兵也从不输于敌人。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这片土地上描绘着永恒。
“天快亮了,继续前进!”
信长指向前方,继续沿热田街道向东驰去,低低地聚集在两侧民家檐下的朝雾随之飘移,二百兵云涌一般,哇地振声向前。没有队伍,没有阵容,只是争先恐后地奔驰。
但凡一国一城的大将出征,民家一般会一齐休业,净扫檐前,进行一些斋戒避讳之事,并出门相送。而士兵则护着旗帜马标,组成队列,几人一鼓,极尽威武、豪壮地奔向国境,信长并没有理会这些表面的矫饰功夫。
甚至连队伍都不曾整备,只快马先行。这次是死战,愿随者便来,信长走在头阵。
可纵然这样,不但并无一人落伍,在前行过程中人数还是不断增加的。因为召集过急,未来得及做好准备的人,或从小巷中中途插入,或从后面追赶而来。
呐喊声、奔驰声打破了天亮前的宁静。
“怎么回事?”
路旁的百姓、商家打开门户,睡眼蒙眬地望去。
“哦,要打仗了!”
大家大叫道,虽然事后有想到,可当时谁都没有看出从眼前一晃而过的领头将领是自己的领主织田信长。
“长门、长门!”
信长扭头唤道。岩室长门因为并未骑马,已经与一些人落后小半条街了。
快马相继赶来的有柴田权六、可成,还有热田街入口处加入的加藤图书。
“权六!”信长重新唤道,“马上就能看到热田神宫的大牌坊了。在热田神宫大牌坊前停一下队伍,信长也参拜一下。”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大牌坊下,信长敏捷地下马。热田神宫的祀官、兼神域代官的千秋加贺守季忠已经带领二十名部下等在了那里。
“您到得真早!”见信长到了,季忠赶紧跑过去牵马。
“哦,季忠啊!”
“是。”
“作为应战仪式,想进行祈愿。”
“我来给您带路。”季忠走在信长前面。
两旁植有杉树的参路在雾露的润泽中稍显潮湿。季忠站在供洗手的泉屋旁。
“请您洗濯。”
信长手持日本扁柏做成的勺子,净手、漱口,又舀了一勺汩汩上冒的神泉,喝上了一大口。
“看!这是吉兆。”
放下水勺,信长指向天空,用身后的旗本、士兵们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说道。
夜气渐渐散去,天际明亮了些,只见被朝阳染为茜草色的枝头飞落着一群啼叫的晓鸦。
“是神鸦!”
“神鸦!”
周围的武士们也仰头望去。
这时,季忠穿着铠甲走上拜殿,递给信长薹草席,并奉上神酒和素陶酒具。
正当季忠为信长倒神酒时,有人出来阻拦,“季忠,等等!”
是柴田权六。
权六说道:“千秋殿,身为热田神宫的祀官,理应在佛前供事。可再怎么是紧急出征,你也不该身穿着铠甲,执神酒来拜殿侍奉吧。若是你自己没有时间换好衣装的话,周围还有其他神官,为什么不让他们做?”
面对权六的指责,季忠微微一笑,“您是柴田将军吧,非常感谢您刚刚的提醒。不过,这铠甲可是神衣哦!我们的众神是在遥远的治世身穿甲胄履行圣业的。不孝季忠今天也一同参加合战,是秉承先辈、祖先们的热忱一同出战的,并不是为了私欲私心、功名等。因此我相信武人的甲胄也如同神官的衣冠一般洁净。”
权六默然,与二百将兵一起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