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蜀
冬天渐渐地临近了。
临济寺的菊在季末依旧努力地散发着芬芳。在府中城下望去,尽在眼前的富士山顶上了白帽子。
“下来!”
在门前町的街上,有一匹横冲直撞的悍马冲突而来,在十字路口被拿着长枪的士兵猛然拦住,马咆哮着竖立了起来。
“啊!”
鞍上的武士似被抛出了一般,以近似于落马的姿势下了马。
“有什么事?”
这位武士望望周围,除了拿长枪的,还有好几位今川家的士兵拦在这里。
“我们叫过你,让你停下了!你连理会都不理会,是要去哪儿啊?”今川家负责警备的士兵说道。
“去临济寺!”骑马的武士昂然答道。
“不行!”拦截在前的士兵们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行?”
“今天是雪斋和尚的忌日,是老爷和重臣们在临济寺参拜的日子。家臣们的统一参拜已经结束了,都散了。可是老爷和主要家臣还在那儿休息。在所有人归馆前,是不许通行的。前方立有禁行牌,你看不见吗?”
“看见了才更要加速前行。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拦马,不无礼吗?”
“什么,看到了才……那可是法令!”
“我知道。”
“别说了!把这个家伙绑了吧!”
“等等!”
“随后有你说话的机会。”
“不,我不忍看着你们受责,先好意提醒你们一下,我可是带着大高城的守将鹈殿长照大人的火急军报的。”
“呀,你是急使吗?”
“手持军报时,看到贵人都不用下马,就是骑到城前门唐桥的门内都没关系。”
“那是自然。”
“所以,我这会儿骑到临济寺的门前,有何不妥吗?”
“我们要是知道你是手持军报的急使是不会拦截的,是见你太过横冲直撞了。”
“我没时间听你们解释。”
“那,快请通过吧!”
“就这么过去吗,道歉!”
“我们这么做也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是奉君命行事,何谈道歉?”
“我记住你们的问候了,你们等着瞧吧!”
说罢,急使武士跳上马背,继续向临济寺飞奔而去。
禅寺一片森然。
尤其在这个秋季,雪斋长老逝世后,山门、堂宇、树林都更添肃寂。伯劳的啼叫也声声昭示着即将来临的初冬的寂寞与寒冷。
不过,为祭奠昨日的雪斋四十九日忌而前来烧香的今川家将士们却并不平静,他们之间充满了与和平相背离的躁动。连固守路口的士兵们都感觉到了近似于杀气的紧张气氛,可以预见的战争就在眼前。长老的死使得上京之机提前了。邻国的敌人们一定都在趁着机会,虚张声势。
“所以,合战迫在眉睫!”
这两天,今川家的每一位都在时刻注意着国境的动静。
在法会结束后,有幕将二十几名被指名留下,在临济寺的后书院议事。
位高权重的雪斋去世后,义元的阵营中就再没有不听义元意见的人了。一直沉默地坐于末席的元康审时度势,是与亡师雪斋抱有同样意见的,可是他深知自己是外藩的质子,年纪又尚轻,说了也是无济于事,索性便沉默到底。
“大高有急报!有快马的急使呈上了这样一封急报。”廊下杉板门外传来报告声。
是门口的守卫在向负责传话的和尚报信。
因为报信的禅房内太过寂静,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芭蕉茵茵的中庭后边的书院内。
“什么,大高城过来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