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君老臣
父亲。三儿子甚左卫门因为去了别国亲戚家,所以今夜没能前来。
“来了?挺冷的吧。”父亲终于打开隔门出现了,兄弟俩立刻就看向父亲的白发和明显消瘦的面庞。
“怎么了?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就像你们看到的,没什么变化,只是想看看你们,也许是我上了年纪,偶尔会觉得寂寞了。”
“那就是没什么特别的急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着偶尔也一起吃个晚饭,说说心中的郁闷。哈哈哈哈,嗯,随意些。”父亲的样子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外边可能下起了雨雪,听得到敲打房檐的声音。烛火和隔间都冷了起来。
但是,父子间和睦的酒宴让他们忘记了那寒冷。因为父亲的心情特别好,惹得主公不快的五郎左本来想跟父亲道歉,但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撤下酒席后,中务让人送上喜欢的淡茶,轻松地喝着。他好像看到手上的茶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五郎左,我给你的传家宝‘野分’,听说已经不在你手上了,是吗?”五郎左顺势回答:
“是的。虽说是家传的名器,但是有一匹我想要的马,就把茶杯卖了,买马了。”
“是吗,也好。只要你有这份心,就是我死后也不用担心你为主尽忠的事了,卖得好。”五郎左本以为会被训斥,没想到父亲不但没有还很高兴。平手中务夸完他,又正色说道:“卖了茶杯,买了名驹,这是好的,可是我听说,你的马在马场跑赢了殿下的卯月,之后,殿下想要那黑鹿毛,你却拒绝了?”
“因为那件事,实际上,我被停职了,也给父亲添了麻烦,真是……”
“等等。”
“啊?”
“你不用介意我,为什么面对主公的愿望,吝惜起东西来了?”
“……”
“贪心的家伙。”
“……父亲。”
“什么?!”
“您是这么看我五郎左的吗?太让我意外了。”
“那么,为什么主公难得要一次东西,你却没给呢?”
“即使是性命,主公想要的话,我也可以随时奉上,吝惜那匹马,拥有它,绝不是我想着玩乐,而是想着有一天上战场的话,能在战场上为主尽忠。”
“本来就该如此,你明白就好。”
“把马献上,殿下自然高兴。可是无视臣下的心情,只是见了比卯月跑得快的马就任性地想要,这种性格,令人觉得遗憾。”
“……”
“现在的织田家,十分危险,这不用我说,父亲您也十分清楚。主公虽然有时会展现出超人的气度,但不管多大都让人感叹他那天生任性、放纵的脾气。我们家臣们都很为这种性格担心,顺从他的意愿,看似忠义,可我并不那么认为。正因如此,我才故意逞强那样做的。”
“不可。”
“不对吗?我的想法错了吗?”
“如果从心底忠心的话,就更应该顺从他的坏脾气。我从主公还是乳儿稚子时就在他身边照顾教育他了,这双手抱他的时间比抱亲生骨肉的你们还要多。因此,我很了解他,主公他天生是能成就大器之人,一些细微的短处也比别人多得多。你所反抗的那些,如果从他天生能成就大器方面来看,就如同微尘一般不值一提。”
“是吗?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呀,监物呀,还有家里的近侍,大家都觉得那是不值得效忠的昏君,都不由得为此叹气呢。柴田权六、林美作等人却为那昏君作为而欢喜庆幸。”“不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个都不信。那主公,你们也要追随到底。我死后,更要如此。”“这件事您无须担心。不管主公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变节。”“听你这么说,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