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仕
袖便服、发型和腰刀什么的,眼泪又簌簌流了下来。
“请您也高兴些吧,母亲。我终于成了信长公的家臣了,虽然现在还是在下边的仆从组里,但也是侍奉武士的人了。”
“好……很好。”用褴褛的袖口擦着眼泪,她并没有抬头。于是日吉顺势抱着母亲。
“今天我想着要让母亲高兴,早上就开始梳头发,穿了新衣服来的。但是,还差得远呢,这才是刚开始。我会好好做给您看,让您高兴的,所以,母亲,请一定要健康长寿哦。”
“我听说你今年夏天在庄内川岸边对领主做的事时,我以为你一定没命了,一直哭到天亮,真没想到还能这样高兴地相见。”
“那之后,乙若大人跟您说了那时的详细情况吧?”
“嗯,乙若大人来了。说是你的心愿实现了,领主大人让你做了他的仆从。我听了真是高兴,觉得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哈哈哈,只是这样,您就那么高兴的话,那以后怎么办啊?首先,我想告诉您的是,主公信长公给我赐名了。”
“哦,怎么?”
“姓还是以前的木下,名字改为藤吉郎了。”
“木下藤吉郎吗?”
“是的。好名字吧?母亲,请您再暂时忍耐一下这茅屋和贫寒,但也请您把眼界放开。您可是我木下藤吉郎的母亲啊。”
“真是高兴,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母亲只是重复着这句话,藤吉郎的字字句句都让她不禁落泪。有这样为自己高兴的人,藤吉郎觉得无比幸福。世界上,除了母亲以外,再没有人会这么真诚地为这些小事如此高兴了吧。三五年的漂泊,其间的饥饿艰辛,都是为了使这一刻的幸福更加甜美而度过的。
“对了,姐姐怎么样了?没见到姐姐人啊?”
“阿友吗?她去别的地方帮忙收割去了。”
“没关系吗?她好吗?”
“没什么变化,也还没……”突然母亲为阿友可怜的青春而感伤。
“等姐姐回来了,也请告诉她,不会让姐姐长时间吃苦的,等我藤吉郎有所成就,锦衣绣带,金纹箱柜,一定会让姐姐风光大嫁的。哈哈哈哈,母亲可能还是觉得我不可靠吧。”
“要回去了吗?”
“在城里做事,分外严格。那么,母亲,我走了。”
说着藤吉郎压低声音道:“世间的传言说得很过分,但是以我在身旁侍奉看来,作为一国之主,信长公并不像百姓们想的那样。世间人们眼中的信长公和那古屋城中的信长公完全不同。”
“是吗?”
“被误会到让人觉得可怜的程度,也没有几个真正的伙伴。谱系传承的家臣和族人甚至血亲大都是敌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的信长公,只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孤君。绝非是一个面对百姓疾苦束手无策的无能君主。”
“是误会吗?……但是我们还……”
“这么想,就能忍耐艰辛了吧。作为人,不能毫无作为,要自己开辟幸福的道路。信长公和藤吉郎也是如此。”
“虽然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想法,但也不要太急于求功。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成就,我也不会比今天这样更高兴。”
“那么,保重吧。”
“不能再说一会儿再走吗?”
“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他没说话,在母亲的席子上留了些钱站了起来。然后频频怀念地环视着那里的柿子树呀,仓库呀什么的,回去了。
那一年,只回去那一次。年末步兵组的乙若来了,说着“藤吉郎托我来的”,送来了一个包着一块布、一些钱和给母亲的药的包袱。
那时,乙若说:“虽然现在是仆从,但是到了二十岁,俸禄多一些,要是能在城里住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