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
信长公,当年才多大,就……”说着,可能是不敢和妻子争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换了话题。
“对了,明天又要做主人的随从,早上先去狩猎场打猎,回来时要在庄内川训练人马。孩子他妈,要做野游的准备啊,要检查跪行衣服的带子和草鞋。”
从刚才开始就俯首听着乙若训斥的日吉,抬头道:“叔叔。”
“怎么了?一本正经的。”
“也没什么,信长公常常那样去游山玩水吗?”
“要说起来,也算是挺经常的。信长公很顽皮。”
“是个淘气包吧。”
“大家都这么想,可是对礼仪也有非常严格之处。”
“我到哪个国家,都没怎么听到说信长公好的呢。”
“是吗?也是吧,从敌国的角度看的话。”
日吉突然站起来说道:“难得您休息,我还来打扰,真是抱歉。”
“啊,要回去吗?”
“我要走了。”
“不用那么着急也行吧?住一晚再走吧。我说的话,你听着不舒服了?”
“不是的,没那回事。”
“你要回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只是对于母亲,要早点让她知道你平安无事。”
“是,我回去见的。今天晚上就回中村。”
“是吗?那就好。”乙若一直把日吉送到门口,看着日吉的身影,乙若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那晚,说着要回中村的日吉并没有回家。恐怕又是夜宿在路边的小佛堂、寺庙的厢房这样的地方吧。原本应该有松下嘉兵卫给的金子,但在拜访乙若家的前一天晚上,日吉回到中村家中,隔着篱笆看到了平安的母亲,悄悄地扔进家里去了。现在他已经身无分文。夏天的夜很短,天亮得很快。这天清晨,日吉从西春日井的部落往枇杷岛方向,慢慢走着。他一边走一边吃着什么。腰上绑着的手巾里卷着莲叶包着的饭团。身无分文的他是从哪儿得来今天的食物的呢?
“食物是在哪儿都能得到的,人是有天禄的。”他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他觉得即使是鸟兽也是有天禄的。但人是有为世间贡献的使命的,不劳者无获。所以人碌碌无为是可耻的,只要劳动就会有相应的天禄。因此饿的时候,比起满足口腹之欲,他总是优先选择劳动。
那时,没有工作可做,这对日吉来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想工作时,街上有建筑工地他就给木匠、泥瓦匠帮忙;看到推着重物的人他就在后面帮着推;看到脏乱的门庭他就借了笤帚清扫。就算没有人请他工作,他也能自己发现工作,自己找工作。因为诚实肯干,他总是能得到一些吃食或一点钱。他从不觉得羞耻。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卑躬屈膝地当牛做马,多少能为这世间做一些事,当然会有相应的天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今天早上也是这样。在西春日井的部落,日吉看见早起的铁匠家开了门,就帮着把他们养的两头牛拉出去喂了草,又到里边帮忙打了水,带孩子的老板娘很高兴,就给了他一些饭团当早饭和午饭。
“今天好像也会很热啊。”日吉看着清晨的天空,独自说着。虽然靠着这饭食维持着今天的生活,但他的脑袋里却想着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
“这种天气的话,信长公一定会去游河的。步兵组的乙若也一定一起去了,昨天说过的。”很快,在草的那边就看到了美丽的庄内川河。被露水沾湿衣服的日吉从草丛走出,站在河岸上,一时被美丽的河水吸引住了。
“说是信长公每年四月到九月末都在这一带训练兵马,到底是在哪儿呢?问问乙若就好了。”岸边的石头干了,很快,日吉被草、种子、露水什么的弄脏的衣服也被太阳毒辣辣地晒着。“在这儿等等看吧?”日吉茫然地独自说道,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