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quot;他quot;是谁？quot;

    quot;我爸爸的一个客户。quot;我说了谎。

    海伦摇摇脑袋，quot;你这个谎撒得可真差劲。quot;我笑了，没有说话。

    quot;是亨利，对吗？quot;

    我摇头，把食指放到嘴唇上。我们来到女生会馆，走进更衣室，哇噻！所有的女孩都鸦雀无声了！接着，低低的说话声荡漾开来，慢慢挤走满屋子的寂静。我和海伦的衣箱在同一排，我打开箱子，取出运动衣裤和鞋子。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我先脱下鞋袜，然后再是小内衣和短裤，我没有戴胸罩，那样会疼死的。

    quot;喂，海伦！quot;我说。我继续脱内衣，海伦回过头来。

    quot;天啊，克莱尔！quot;伤痕看起来比昨天更可怕，其中一些已显出青紫色，大腿上留着杰森用鞭子抽过的痕迹。quot;哦，克莱尔。quot;海伦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我。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我的眼光掠过海伦的肩头，我看到所有的女生都围过来，看着我。海伦站直了转过身，对着她们，问道：quot;怎么了？quot;站在后排的一个女生开始鼓掌，接着大家一齐鼓掌，一齐欢笑，一齐欢呼。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飞上了天。

    一九九五年七月十二日，星期三（克莱尔二十四岁，亨利三十二岁）

    克莱尔：我躺在床上，几乎快睡着了，突然感觉到亨利的手在我的肚子上摩挲，他回来了。我睁开双眼，他正俯身亲吻我那处烟烫的小疤痕。依稀的夜色中，我触摸他的脸，对他说：quot;谢谢你。quot;他回答：quot;很乐意为你效劳。quot;这是我们惟一一次谈起那件往事。

    一九八八年九月十一日，星期日（亨利三十六岁，克莱尔十七岁）

    亨利：这个温暖的九月下午，我和克莱尔走在果园里。金色的阳光下，昆虫们躲在草丛里轻轻地嗡鸣，万物一片静谧。放眼望去一片干枯的草地，暖洋洋的空气闪着微光。我们来到苹果树下，克莱尔把垫子搁在树根上，靠着树干坐下来。我则四肢张开地平躺着，头枕着她的腿。我们刚吃完东西，剩下的食物散落在周围，熟落的苹果点缀在其间。我心满意足，昏昏欲睡。我是从一月过来的，克莱尔和我正闹得不可开交。这段夏天的小插曲真是充满了田园诗意。

    克莱尔说：quot;我想把你画下来，就保持这个姿势。quot;

    quot;睡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吗？quot;

    quot;很放松的样子，你现在看上去很宁静。quot;

    为什么不呢？quot;你画吧。quot;我们第一次到这里来是因为克莱尔要画一棵苹果树，交美术课的作业。她捡起素描本和碳笔，把本子在膝上放稳。我问：quot;你要我移动一下么？quot;

    quot;不，那样就改变太多了。就保持现在的姿势。quot;于是，我继续懒散地观看枝条与天空相互映衬而成的图案。

    静止是门戒律。我阅读时，保持多久都没有问题，可是耐心为克莱尔坐着，每次都出奇地困难，甚至某个刚开始很舒服的姿势，一刻钟后就成了人间酷刑。我身体保持不动，只能转转眼球，看看克莱尔，她正在埋头作画。克莱尔只要一画画，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被她观察的对象。这也正是我喜欢给她当模特的原因，她看着我的那种专注的眼神，仿佛我才是她的一切，那种眼神，除此以外，只有当我们做爱时她才会给我。此刻，她正看到我的眼底深处，微笑着。

    quot;我忘了问你，你是从哪一年过来的？quot;

    quot;二年一月。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