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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什么事儿?”她转身说道,抬起的眼睛露出挑战的目光。

    “能请你们的朋友说话小声点吗?里瓦雷兹先生身体非常不好。”

    那位吉卜赛女郎扔掉了紫罗兰。“Allez―vous―en!”[法语:滚开。]她转身对那几位瞠目结舌的军官厉声说道。“Vousm’membetez,messieurs”[法语:我讨厌你们,先生们。]她缓步走出了花园。琼玛关上了窗户。

    “他们已经走了。”她转身对他说。

    “谢谢你。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他立即就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有些迟疑。

    “可是为什么,”他说,“夫人,你的话没有说完。你的心里还有一个没有说出的‘可是’。”

    “如果你看出了别人心里的话,你就不必为了别人心里的话而生气。这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无法明白――”

    “我对莱尼小姐的厌恶吗?只是――”

    “不,你既然厌恶她,却又愿意同她住在一起。我认为这对她是一个侮辱,不把她当女人,把她――”

    “女人!”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你管那叫女人?Madame,cen’estquepourrive!”[法语:夫人,这不是一个笑话。]“这不公平!”她说,“你无权对别人这样说她――特别是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

    他转过身去,睁大眼睛躺在那里,望着窗外西沉的太阳。

    她放下窗帘,关上了百叶窗,免得他看见日落。然后她在另外一扇窗户的桌旁坐了下来。重又拿起了她的针织活。

    “你想点灯吗?”过了一会儿她问。

    他摇了摇头。

    等到光线暗了下来,看不清楚时,琼玛卷起了她的针织活,把它放进篮子里。好一会儿,她抱着双臂坐在那里,默不做声地望着牛虻动也不动的身躯。暗淡的夜色落在他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严峻、嘲讽、自负的神情,并且加深了嘴角悲剧性的线条。由于勾起了一些怪诞的联想,她清晰地记起了为了纪念亚瑟,她的父亲竖立了一个石十字架,上面刻着这样的铭文:

    所有的波涛巨浪全都向我袭来。

    寂静之中又过一个小时。最后她站了起来,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她在回来时拿来了一盏灯。她顿了一会儿,以为牛虻睡着了。当灯光照到他的脸上时,他转过身来。

    “我给你冲了一杯咖啡。”她说,随即放下了灯。

    “先放在那儿吧,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他握住她的双手。

    “我一直在想,”他说,“你说得很对,我使我的生活卷进了这段纠葛,它是丑陋的。但是记住,一个男人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他能――爱的女人,而且我――我已陷入了困境。我害怕――”

    “害怕?”

    “害怕黑暗。有时我不敢在夜里独处。我必须有个活的东西――某个实在的东西伴在我的身边。外部的黑暗,那是――不,不!不是这个,那是只值六个便士的地狱――我害怕的是内在的黑暗。那里没有哭泣,没有咬牙切齿。只有寂静――寂静――”

    他睁大了眼睛。她十分安静,在他再次说话之前几乎没有喘气。

    “这对你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对吗?你明白不了――对你来说是件幸事。我是说如果我试图独自生活,我极有可能会发疯――尽量别把我想得太坏。你也许把我想象成一个恶棍,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无法为你作出判断,”她答道。“我没有受过你那样的苦。但是――我也陷入过困境,只是情况不同。我认为――我相信――如果你在恐惧驱使下做出一件真正残忍或者不公或者鄙吝的事情,随后你就会感到遗憾。至于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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