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
白。看这事态,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就在离宴会不远处的墙外、树下、地板下,所有的地方都埋伏着柴田的剑枪飞弓。他的人还在这儿一直不断地激怒秀吉。从这种胡乱猜测和臆想中产生的可怕气氛,加上摇曳的烛光,漆黑的夜,即使是夏天也让人觉得背后有寒风袭来。
秀吉等到玄蕃允把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北之庄的外甥大人!你是从谁那里听说来的?真是珍贵的回忆啊!二十几年前,不要说是帮权六大人揉腰了,我还很擅长导引,一门的大臣们都被揉过吧。每当赏给我点心时我都很开心。哈哈哈,现在想想真是怀念,怀念那点心的味道。”
“舅舅,听见了吗?”玄蕃允虚张声势地对胜家说,“快赏赐给筑前一些好东西。现在说到揉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揉。”
“玄蕃允你不要太过分。他在开玩笑呢,筑前大人。”胜家说道。
“哎呀,到现在我还在给一个人揉腰呢。”秀吉说。
“哦,谁啊?”玄蕃允追问。
“给今年七十几岁的老母亲揉腰是现在唯一的乐趣了。但是今年一直征战沙场,最近也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那种乐趣。这都是突然想起来的。我先告辞了,各位请慢用!”说完秀吉就先行告辞了。
秀吉起身走到大廊下,也没有人来阻止他。
诸将反而认为他离席是明智之举。眼看就要爆发的危险气氛也因此暂时得到了缓解。
“大人,您要回去吗?”从靠近大玄关的休息室里突然接连出来两个人。他们是侍童片桐助作和石田佐吉。
在这里或多或少也能知道城中这两日的动向。秀吉不允许大量的家臣随他进城。这两个年轻人看到主人平安无事,便在秀吉身后问候道:“您一定很累了吧?”“平安无事啊?”
秀吉只是点点头,两人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一会儿到了城外,助作和佐吉喊出家臣和马匹。
“羽柴大人,羽柴大人!”在这个能看到峨眉月的黑夜的广场上,有人慌张地追过来想要见秀吉。
“在这儿,在这儿。”秀吉已经骑到马背上。
泷川一益听到拍打马鞍的声音,跑到跟前来。
“什么事?”秀吉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主君看臣子一样。
一益又往前靠近了些,不停地安慰道:“请体谅,请体谅。想必大人今晚很生气吧……都是酒惹的祸。而且,北之庄的外甥还年轻。请您原谅他吧!”
然后一益又说了以下事宜,“不要忘了既定的事情。明天四日是三法师君的继位大典。柴田大人在您走后立即嘱咐此事,让您一定参加。”
“是吗?嗯。”
“请一定到场。”
“我知道了。”
“总之请您对今晚的事既往不咎,我替北之庄大人说的。筑前大人如此大度,怎么会因为年轻人的玩笑话生气呢。”
马动了一下,一益为了躲马的后蹄身体转了一下。“老人,危险。”秀吉回头一看,马还在一圈圈地转,就对注视着自己的随从说,“我们走。”一会儿就出了门,过了唐桥。
他的住所位于町西,占用一小禅寺和一豪宅。寺院里安置人员和马匹,秀吉住在豪宅的中二层上(一楼与二楼的夹层),说是住在这里轻松愉快。
虽说他的旅营简易,但是也有七八百士兵驻扎在此。有传言说,柴田等因为拥有出征时的装备和兵力,在清洲城里有一万左右的兵力。
秀吉一回到住所就吩咐道:“太呛了太呛了,把窗户打开,梯子口也打开。”因为很热,他把桐纹的礼服和长裙裤踢掉,裸体催促道:“我要洗澡!”
已经是夜里五刻了,但是八百士兵的炊烟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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