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宙斯化为金雨,进入和她幽会。朱庇特即罗马神话中的宙斯。
阿黛莉娜看见叔父渡过了难关,婚约上有了一笔陪嫁,只觉得奇怪:虽然女儿在这样体面的情形之下完了婚,她暗中却是很不放心。男爵把玛奈弗太太迁入飞羽街新居的日子,和奥棠丝结婚的日子排在一天。到了婚期前夜,埃克托说出下面一段冠冕堂皇的话,打破了太太的闷葫芦:——
“阿黛莉娜,我们的女儿成了亲,关于这个问题的苦闷是没有啦。现在应该是收缩场面的时候了;因为再过三年,捱满了法定的年限,我就好退休。今后变成不必要的开支,咱们何必再继续?这里房租要六千法郎,下人有四个之多,咱们一年要花到三万。要是你愿意我料清债务——因为我把三年的薪俸抵押了,才筹到款子嫁奥棠丝,还掉你叔父到期的借款……”
“啊!朋友,你做得对,”她亲着他的手插了一句。听了这番话,她的心事没有了。
“我想要求你作些小小的牺牲,”他挣脱了手,在妻子额上吻了一吻,“人家在翎毛街替我找到一所很漂亮很体面的公寓,在二层楼上,护壁板好得很,租金只消一千五。那儿你只需要雇一个女仆,至于我,有一个小当差就行了。”
“好的,朋友。”
“我们简简单单过日子,照样顾到场面,你一年至多花到六千法郎,我个人的用度归我自己设法……”
宽宏大量的妻子快活得跳起来,搂着丈夫的脖子叫道:
“我真高兴能够为你牺牲,多一个机会表示我对你的爱情!你也真有办法!”
“我们每星期招待一次家属,你知道我是难得在家吃饭的……你可以无伤大体的到维克托兰家吃两顿,到奥棠丝家吃两顿;我相信能够把克勒韦尔跟我们的关系恢复,每星期还可以上他那儿吃一顿;上面这五顿加上自己的一顿,便解决了一星期的伙食,何况多少还有点外边的应酬。”
“我一定替你省钱,”阿黛莉娜说。
“啊!你真是女人之中的瑰宝。”
“伟大的埃克托!我到死都祝福你,因为你把奥棠丝嫁得这么圆满……”
这样,美丽的于洛太太的家便开始降级,同时也开始了她弃妇的生涯,一如她丈夫对玛奈弗太太提供的庄严的诺言。
矮脖子克勒韦尔老头,不用说在签订婚约的日子必须要请来的,他做得仿佛从没有过本书开场时的那回事,对于洛男爵也没有什么过不去。赛莱斯坦·克勒韦尔显得一团和气,老花粉商的气息固然还是很重,但民团团长的身分增加了他不少威严。他说要在结婚舞会上跳舞。
“美丽的夫人,”他殷勤的对于洛太太说,“我们这辈人是什么都会忘记的;请你不要再把我挡驾,也请你不时赏光跟孩子们一块儿来。放心,我再也不说心里的话。我真糊涂,因为见不到你,我损失更大了。”
“先生,一个正经女人对你刚才暗示的那种话是不会听进去的。只要你不失信,我当然很高兴使两家言归于好,至亲断绝往来本来是很难堪的……”
“喂,你这个胖子多会生气啊,”男爵把克勒韦尔硬拉到花园内说,“你到处回避我,连在我家里都是这样。难道两个风流教主为了一个女人吵架吗?嗯,真是,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先生,我不是象你一般的美男子,凭我这点子微薄的本钱,你容容易易叫我受的损失,我却不能那么容易的得到补偿……”
“你挖苦人!”男爵回答。
“吃了败仗总该有这点儿权利吧?”
以这样的语气开场,谈到结果,双方讲和了;可是克勒韦尔始终没有放弃报复的念头。
玛奈弗太太一定要参加于洛小姐的婚礼。要把未来的情妇包括在来宾之内,男爵不得不把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