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这么说，在这些村街上果然看得见人影啦！有两个年轻人正从城堡那个方向走来，他们都是中等身材，细挑个儿，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两个人模样儿挺相像，虽然他们的皮肤是暗褐色的，可是相形之下，他们黑黑的小山羊胡子却显得分外触目。因为路上不好走，他们两个人的细长的腿合着整齐的步伐，迈开了大步走着。quot;你们上哪儿去？quot;满脸胡子的汉子大声地问着。他们走得很快，而且不愿意停下来，你非得对他们大声叫喊不可。quot;我们有公事，quot;他们一面笑着一面大声回答。quot;在哪儿？quot;quot;在客栈里。quot;quot;我也要上那儿去，quot;Ｋ突然大声叫了出来，那声音比其他的人都高。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跟他们结伴同行，他并不怎么想跟他们交朋友，可是很明显，他们准是有说有笑的好同伴哩。他们听到了他的喊声，但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就跑得没影儿了。

    Ｋ仍旧在雪地里站着，他简直不想把两只脚从雪里拔出米，因为这样不过是再把脚陷进去罢了。制革匠和他的伙伴因为终于摆脱了他而感到心满意足，便慢腾腾地侧着身子从那扇现在只是半开着的大门里走进屋去，他们回过头来看了他两眼，接着便把他孤零零地撒在下着大雪的门外了。quot;假使我此刻站在这儿，并不是出于人家有意的安排，而只是偶然碰上这种机遇的话，quot;他问起了这样的念头，quot;这倒是扮演失望的一个绝妙的场面。quot;

    就在这当儿，在他左边的那所茅屋打开了一扇小窗子，也许因为雪光反射的缘故，这扇窗子在关着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是深蓝色的，窗子小得很，打开了以后，你连看一看窗子后面那个人的整个脸孔都看不到，只看得见两只眼睛，两只衰老的棕色眼睛。quot;他在那儿呢，quot;Ｋ听见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在说话。quot;那是土地测量员，quot;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着。接着，那个男人也走到窗口，问道：quot;你在这儿等着什么人吗？quot;他的语调和神色倒并不使人难以亲近，可是仍旧好像深怕在自己家门口惹起什么麻烦来似的。quot;想等着搭上一辆过路的雪橇，quot;Ｋ说。quot;这儿是不会有雪橇经过的，quot;那人说，quot;这儿没有车辆来往。quot;quot;可这是上城堡去的大路呀，quot;Ｋ分辨道。quot;那还是一样，那还是一样，quot;那人带着一种最后结论的口气说道，quot;这儿没有车辆来往。quot;接着两人都不吱声了。但是那人显然在想着什么事情，因为他没有把窗子关上。quot;这条路可真是糟透啦，quot;Ｋ说，想引他开口。他得到的惟一回答是：quot;啊，是的。quot;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自告奋勇地说道：quot;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我的雪橇送你。quot;quot;那就请你送我走吧，quot;Ｋ欣喜地说，quot;你要多少钱？quot;quot;一个钱也不要，quot;那人说，这句话大大出于Ｋ的意料之外，quot;喏，你是土地测量员，quot;那人解释说，quot;那你就是城堡的人。你要我把你送到哪儿去呢？quot;quot;上城堡去，quot;Ｋ连忙回答说。quot;我不愿意送你上那儿去，quot;那人毫不犹豫地说。quot;可我是城堡的人，quot;Ｋ重复着对方的原话这么说着。quot;也许是的吧，quot;那人简短地说道。啊，那么，就把我送到客栈去吧。quot;quot;好，quot;那人说，quot;我一会儿就拉着雪橇出来。quot;从他所有这些言语行动看来，他并不是出于任何特殊友好的愿望，而是出于一种自私，忧虑，而且几乎是装腔作势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