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问道。——你过来!——我命令道。——弯下腰来!——是的……——维塔西克不再怀疑了,有些负疚地嘟囔道。——就像是尸体的气味!——我说道。——维塔西克摇了摇头。那气味让他受不了。——你是个聪明人,——我说道,——你什么都知道,请你告诉我,人世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瞧,还远远地躲开了人们的眼睛……也许,女巫们和他们睡觉?——维塔西克无助地摊开双手。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问道,并对他谈到了卡秋莎。明科娃,谈到了侧面的拉链。——我看出路只有一个,——维塔西克想了想,说道。——穿好衣服!我们走!——去哪儿?——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还能去哪儿?去教堂。
我忙着穿衣服,裹得厚厚的,防止那令我惊慌失措的疾病再度袭来,这时,维塔西克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研究起他非常熟悉的这间卧室里的各种物件。他曾经高高在上,但后来掉了下来,于是,我们也就成了朋友。——伊罗奇卡,请你告诉我,你这些和战场有关的念头,你和莱昂纳狄克的相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可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姑娘呀。你是不是无意中落到了一个巫师的手里?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没有?——我坚决地否认了。——穿裤子去教堂不太合适吧?穿这条苏格兰裙子,是不是太鲜艳了?——合适。——维塔西克表示赞同。——总的说来,我现在不跟任何人睡觉了,——我解释道。——总的说来,在你之后,亲爱的,我跟男人睡觉就没有任何热情了。——你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彬彬有礼的姑娘。——维塔西克鞠了一躬。——不,我说的是实话!——在你之后,我也不跟任何人睡觉了,除了我老婆。——我的男友笑了一笑。——你信上帝吗?——我问道。——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他欲言又止。——我知道,这很有必要,也很有好处,但是,也许正因为这一切我都知道了,——他在路上对我说道,——我站在这里,你也清楚,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那么,在我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又该怎么办呢?——维塔西克斜了我一眼:至少,这能给人以灵感……——又是这样:他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讽刺人,但是,我们是朋友。
我俩朝城外走去,好像在莫斯科没有教堂似的,而他却说,在莫斯科郊区要更自由一些,那好吧,咱们走,于是,我再次乘车走在秋天的风景中,眼前滑过一棵棵金黄的树木和一口口像鱼儿一样沉睡着的池塘,我们飞快地驶向一座小山冈,驶过一堆枯萎的花圈,驶过那些像孩子们写的字那样七扭八歪的围栏和十字架,——突然,教堂闪现出耀眼的光芒来,就像一只铜茶炊,——我们到地方了。这是一个礼拜天,弥撒刚刚结束,人群在渐渐散去,他们出门来到教堂门前的台阶上,画着十字,再回头看看那只茶炊,我扎上一块头巾,然后我们就走了进去,和出门的人逆向而动,但里头还有蜡烛卖,我想买些蜡烛,教堂里的空气满是油烟,让人喘不过气来,有一种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密实,我站到了买蜡烛队伍的末尾,我是个高个儿,我修长的身材很是显眼,带有标准的结构比例,我的脚踝骨很细,有贵族血统,信教的人大都很瘦小,个子都不高,在教堂里你很少能遇见高个子的人,如果遇见了,你一定会回过头去看上一眼,但是,我们为买蜡烛而耽误了一些时间,我们一时大意了,当我们打算走向祭坛的时候,几个女清洁工却不放我们过去,她们说,我们已经开始擦地板了,完事了,过来过来,把蜡烛放下就出去吧,别再耽搁了,而维塔西克却对女清洁工施展开魅力来,对她们露出了恰当的、慷慨的笑容: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有急事,一定要祷告一下,——而她们,当然不放我们进去,对她们怎么说都不行,既然想到要祷告,就应该早点来呀,而不应该一觉睡到大中午,她们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