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他要我相信。唉,你们就抛开你们这些愚蠢至极的念头吧!——我在和他们进行严肃的交谈:我要去死!他们明白这一点,他们听着,虽说他们也感到困惑: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您这会不会是恐怖主义呢?会不会危害到生态呢?——不会的,我说,一点危害也没有,不会有人流血的。——那会流什么呢?——众所周知:流的是像脓一样腥臭的精液,它是由俄罗斯那个主要的敌人排出的,那个食肉的恶魔,那个篡位者和独裁者。那精液一旦排出,他就会立即软下来,皱起眉头,变得虚弱无力,这时,正义的力量就会欢欣鼓舞,延续多年的魔力就将结束,因为,所有这一切只能用魔力来解释。
他们非常认真地听着,也就是说,甚至没有插嘴,没有抬杠,一言不发地听着我的话,早已忘了叶戈尔的那出戏。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您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一个声音对我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把我带到了维罗尼卡那里。这个声音说了什么?这个声音说道: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你已经完全走到绝路上去了,亲爱的,该注意注意名誉了。就是这个声音。于是,我赶紧跑到维罗尼卡那里,她什么都清楚,她问道:梦见过有人欺负你吗?我在她面前坦白了我那个朦朦胧胧的罪孽:我经常梦见,于是,她皱了一下眉头,不想搅和进来,她用一个真正女巫的预言为我祝福,把我送往死亡:你去死吧!于是我对我的新朋友们说:我具有一种特异功能。我可以把一些妖魔鬼怪都吸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不过,看在基督的分上,请你们给我解释一下,往后会怎么样,理想国是个什么样子,好让我能充满激情,不再像一个傻瓜一样跑来跑去。
他们沉思起来,然后说道:这将是强大国家的伟大节日,整个国家都将变得年轻起来,被束缚的力量会迸发出来,得到体现,就像是春水,手艺和科学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菠萝将在彼尔姆俄罗斯乌拉尔地区一个州府城市。郊外成熟,农民们将为自家盖起两层的石质楼房,带有上下水系统和车库,带有游泳池和温室,他们放养着云朵一样的牲畜,唱起幸福的婚礼歌曲。您简直难以想像,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的土地很肥沃,伊林娜,肥沃而又独特,不过它却白白地躺在那里,无所事事地腐烂着(就像那个敌对的声音对我所说的),任何工作都做不好,到处都是不足、欠缴和歉收,劳动被歪曲了,工人因为自己是工人而感到羞耻,餐馆服务员面带厌恶地端上难吃的食物,所有的人全都在敷衍了事,变得懒惰了,酗起酒来,搞到了不成体统的地步,一句话:诽谤者!一个伟大民族的结局就要到了,如果我们不说它已经到了的话,您就帮帮他们吧,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
我心情压抑地听着这些话,他们面颊通红,而他们的女人在这夜深的时候甚至也变得好看起来,尽管她们有性冷淡的一面。就算是这样,我说道,我的声音相当冷漠,并没有沉浸于他人的热情和那些没有根据的结论,我在惋惜,因为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再也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就算是这样,一切都将和你们所说的一个样。但是,谁又能保证那具有使命意义的时刻并没有过去呢?还依然有什么人需要拯救吗?我会不会白白地牺牲自己、白白地死掉呢?
我要实话实说,在座这些人的意见也不尽相同。一些人,比如鲍里斯。达维多维奇,他是他们的主角,有事你们尽可以问他,而我又算得了老几?这些人相信,虽说时间已经拖得太久,如果能早一些着手做这些事情,那当然好,在两百到四百年前,如果不能在那个时代之前,当我们还没有被强加的亚洲文化灌过肠,当我们基辅的风景还没有让位于克劳德。洛伦洛伦(1600—1682),法国画家,古典主义代表人物。的日落,但是,他却仍然相信本土居民那些自古就有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