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咱俩去你家吧。我迷迷糊糊地回答:这又是从何说起?您强奸了我,我还要把您领回家?他递给我一枝烟。我们坐在供退休老人们坐的小凳子上,抽着烟。我说:真的,您干吗那样死命地掐我啊?再有一分钟,我就要去见阎王了!而他却说:否则你不会让我干的。唉,有什么法子,这话也有它的逻辑,但是,我想,该离开这里了,要不他又想干了,我们到天亮也完不了事,于是我跑开了,跑到了街上,而强奸我的人并没有追我,他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我朝阿尔卡沙家跑去,他家离这里不远,可他那里是一家人,他的妻子开了门,我们勉强认识:您这是怎么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把我领进浴室,在伤口上抹了些碘酒,似乎我并不是她丈夫的情人,甚至也不是一个同性恋者!阿尔卡沙听到水声跑了出来,像耗子一样对着灯光眯缝着眼睛,而我站在浴室里,衣衫褴褛,他很激动,大声喊道:我去打电话报警!而他那位轻手轻脚的妻子却说:你还是待在我们这里吧。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就像我的姐妹一样。我说,我再也不碰你丈夫了,一个手指头也不碰了。你是基督徒吧,洗礼派教徒,是吗?而她没有回答。一个难以理解的女人。而我对阿尔卡沙说道:怎么,你疯了吗?那样只会带来耻辱。整个警察局都会鼓起腮帮子说:居然还有人愿意操这样的伊则吉尔老婆子原为高尔基的短篇小说《伊则吉尔老婆子》中的故事叙述者。!
就这样,整个事件都成了秘密,我谁也没告诉,而那个在梦中经常出现的人物,也消失了很久,躲了起来,我甚至都有些想念他了。而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我还不得不死乞白赖地让别人用最野蛮的方式来抽打我,可还有谁呢!瞧,这些新朋友当然不行,他们在这方面都很无能,这是一目了然的,他们只会谈哲学。他们中的一些人, 目光绝望而又萎靡,——都是些一模一样的阳痿患者,另一些人,比如艾哈迈德。纳扎罗维奇,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人,他们有时会痉挛片刻,这也会让我感到很爽!这些人在谈话的时候会不停地摆手,像女人那样歇斯底里,而前研究生别洛赫沃斯托夫与教会周围的人士关系密切,他的酒喝得很凶,他很穷,而我是不喜欢穷人的,我可不是施舍品,所以,在他们当中没有合适的人选,梅尔兹里亚科夫不算在内,虽说他不久前也萎靡不振了,也成了“前”者,也就是说,成了一个新近被剥夺了公民权的人,从前他可是兴高采烈的,所以,我放弃了各种各样的严肃打算,我只是在想:我将成为一位新的圣女贞德,到那时候我们再来看吧!也就是说,我会死去,但是我却成了圣女,我觉得,我并不打算去拯救俄罗斯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想成为圣女,比起庸俗来,罪孽离神圣其实更近,别洛赫沃斯托夫悄悄对我说道,我有可能成为圣女,一个不朽的圣女,人们会世世代代地把我歌颂,可维塔西克却不同意这个意见,这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奇迹有可能出现,而是因为,作为一位前情人,他有些心疼我,而我对他说道:我们一起到战场上去吧,可他却回答说:你干吗要到那个地方去呢?去追求荣誉吗?这个愚蠢的维塔西克!哪里还有什么荣誉啊,如果我躺在那里死了,被一种魔力化成了灰烬,荣誉只适用于活人,而死人就只是死人,但是圣女就是另一回事情了,这不叫荣誉,而是不朽,但是后来,所有这一切,这些吵吵嚷嚷的噪音,让我厌烦了。也就是说,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想去拯救的不是俄罗斯,而是我自己。什么叫拯救俄罗斯?我问我的新朋友们:这是什么个意思?我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个什么深思熟虑的答案吗?我没有得到。对于这个问题,出面回答的是艾哈迈德。纳扎罗维奇,这个半俄罗斯化的一个什么少数民族的人:到那时就好了,当善与和睦传遍俄罗斯大地,所有的人都将互敬互爱,勤奋地工作。撒谎,我说道,这样的局面永远也不会出现。会出现!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