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着光彩照人的美丽,或者,说得更恰当一些,有着凶猛的美丽,以及那颇为费解的二百二十二个字,那些文字的灵感,源自第三国的一位女公民,源自充满变化、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士,那些文字采用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错误信息,然后,伊万诺维奇兄弟再次跑了过来:怎么样啊?在我看来,一切正常!您知道一个名叫卡洛斯的人吗?怎么了?他真的被杀了吗?哦,我说道,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在那里,大家都不讲俄语,我喝了一点酒,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于是就跳起舞来,你们知道吗,我的舞跳得非常棒!——喂,你们要是愿意,我就跳给你们看看……不,实话实说!我什么卡洛斯也不认识,你们明白吗,我又能回忆出什么东西来呢!那么,好吧。我们希望您更简朴一些,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您要好自为之,别再胡思乱想了,要照顾好老人,谢谢,小伙子们,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会注意的,再见,于是,他俩走了,而就在这时,梅尔兹里亚科夫又打来电话:来了一帮人,明天晚上想和你认识认识,而我很想与人聚一聚,我老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棘手的命运,虽说我也感觉到,事情会过去的,尽管发生了这一大堆的事情,或者说,正是由于这些事情,我的脑袋才乱成了一锅粥,于是我回答说,我一定去,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在早晨七点半。
看来,来者是外省的一个女亲戚。只有那样的女亲戚才会不打招呼地一大清早就闯进我的生活,还带着一只用破布绳子捆着的箱子。怎么回事?我睁开眼睛。我还没睡醒,没想到会有人来,可是门铃却响了。是谁啊?我向门镜里看了一眼。能维持六个月的那头化学烫发,正像火车头一样呼哧呼哧地冒热气。我给她打开门,你怎么来了?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就冲着整个楼道哭开了!女儿呀,她哭着说道,你还活着呐?你还好好的,平安无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戈罗夫里亚,也就是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坐在鸽棚里听新闻,他跑了过来,满脸慌张:安东尼娜,不好啦!他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坐在那里,推了推你父亲,你听见了吗,快起来!可是没有用,我只好摆摆手,就跑到莫斯科来了。她的箱子是黑色的,沉得提不起来,她莫非要彻底移居莫斯科了?爷爷在哪儿?在医院。哎呀!哎呀!——等等,我说道,你哎呀过了,最好还是来回答一下,你的箱子为什么这么沉,装满了砖头?得了,你既然来了,就进屋吧,别在楼道里哭叫了,她把箱子搬了进来,得了,我说,心会碎的,怎么,你们喝了告别酒?而她说道:你父亲什么也不明白,而戈罗夫里亚却跑到我们家来,大声喊道:安东尼娜,不好啦!他说,他刚刚听到,广播里谈到了你女儿,谈到了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他说,她被登在《美国》杂志的封面上,一丝不挂,后来他就不清楚了:广播的收听效果现在很差,——她要么是被关进了彼得保罗要塞彼得堡的一座古要塞,后被用做监狱。,要么是被流放到了更远的地方,不过有四十位百万富翁联合起来,为她付了钱,最主要的是,广播里说,有一个姓俄国姓的人,叫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当着大家的面开枪自杀了,然后,他们就在国境上拿她换了五百公斤玉米和一台能预报天气的计算机,就是这样,接着,她把她那只沉重的箱子塞进了卧室。我仔细地看了看她,我发现她脸上有一处缺陷,右眼下面好像有一块青斑。妈妈,我问道,是谁这样啃了你啊?啊!……——她答道,同时在梳妆镜前的矮软凳上坐了下来,弄得软凳上的线缝劈啪直响,——啊!没什么!她说道,我和餐车上的服务员干了一架,是在昨天,我刚刚上车,我把她半个脑袋的头发都给揪了下来,是因为找钱,她不给我找钱,你明白吗,我给了她五个卢布,拿了一包“北方之光”华夫饼干,可是她却说:您怎么跟我说话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