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而酒他也始终是非常喜欢喝的。
一个真正的、老练的色鬼善于隐藏其色相,他会装扮成一位同事,一个朋友,一个没有什么兴趣的人,与这类事情全无什么相干,这样的色鬼对于女人来说是危险的,也是能让女人动心的,而那些明目张胆的家伙,脸上带着疯狂、大胆的神情,却都是些傻瓜,看着他们的身体运动,我感到很是可笑。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不仅在荣誉和地位方面达到了很高的地步。他在各个方面都很成功!但是,年纪不饶人啊。什么叫年纪不饶人呢?当然,他善于给自己找到各种解闷方式,然而,对于那种主要的解闷方式,他却无能为力了,他因此而感到伤心。要猜透这一点,并不需要什么洞察力。他的伤心如此强烈,甚至在他对我的膝盖的这一捏中也体现着伤心。他带着伤心捏了我的膝盖。与此同时,也带着优越感。对此,我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您知道吗,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那条金鱼也同样可能有自己的要求啊。——他用一些明确的表示回应了我的话,说他是不会欠债的,要我对这事尽管放心。——不,——我说,——您不懂我的意思。这就是我的方式。我只在爱的时候才能够这样。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淡淡的疑惑,这使我非常讨厌,因为我一直在寻找爱情。我渴望爱,渴望被爱,可我的周围却很少有值得去爱的人,因为他们原本就很少。那样的男人在哪里?在哪里?有一段时间,我竟怀疑起人的高贵和诚心来。我凭自己的体验看出:在我远非数目众多的那些男人们中间,百分之八十的人放下武器后就无忧无虑地睡着了,把我抛在脑后,而我则跑到卫生间里去清洗自己,去哭泣。另一方面,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不会睡着,但是,等我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却会提出各种各样个人主义的建议,比如:躺在床上抽烟,为自己感到骄傲,展示他们的肌肉,讲一些笑话,讨论其他女人的缺点,抱怨家庭和生活中的那些消极方面,翻看一些开心的杂志,喝点酒,看看电视里的体育比赛,吃点夹肉面包,把后背顶过来要我抚摩,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然后,等攒够了新的精力,他们又会钻进我的怀抱,其目的是纯粹个人主义的,为的是随后安然入睡,就像前面那百分之八十的男人一样,而我则跑到卫生间里去清洗自己,去哭泣。
我不隐瞒:也有一些例外。派头豪华的卡洛斯大使就是例外,他希望女人也幸福。阿尔卡沙是例外,他无私地爱着我,虽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工科研究生,开着一辆快要散架的日古利牌汽车,可是,他老婆却有意作对似的生出一对双胞胎来,他只好和我分了手。还有一个例外是达托,格鲁吉亚的提琴手。他直到现在还爱我,今天他就有可能去敲我房间的门,他也许会去敲门的,可我却不在那里,灯也黑着,地板上是没有收拾的碎片,因为,我借住在丽杜拉那里。她又打起鼾来。她只要一喝酒,就会打鼾。但是,达托却是格鲁吉亚风俗习惯的奴隶,他的父母也喜欢我,把我当女儿看,但是至于结婚,他们却需要一位处女!达托哭了,他那位检察长父亲维萨里昂也哭了,我们大家全都哭了:我不是处女。有什么办法?结婚之后他跑到我这里来,两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他们的习惯动作,他用一句高加索黑话说了声:干一下!——不,——我回答,——我不愿意!你去和你那位塔什干处女好好睡去吧!……不,当然,也有过不少相称的男人,他们的战利品能压塌我的梳妆台,他们能让我动情,我也一直是善于获得快感的,虽然,那个像猫一样狡猾的克休莎曾经教导我,看男人要保持更远一些的距离,只能在他们同意你各种任性要求的情况下才能依附于他们,然而,在这个充满了幻想和野花的闷人的傍晚,当我和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一起驶近那倒映在空中的莫斯科,我的要求却是无边无际的。——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我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