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你的家在巷子里,这就是说,除了往上爬你无路可走,你明白吗,迈考特?
我明白,迈考弗雷先生。
你得靠自己奋斗,才能走出巷子,麦考特。
是的,迈考弗雷先生。
你身上有巷子里的男孩的那种品性,迈考特。
是的,迈考弗雷先生。
你从头到脚看上去都有股巷子味,别想糊弄老百姓,迈考特,不用一大早起来就糊弄像我这样的人。
啊,我没有,迈考弗雷先生。
再瞧瞧这双眼睛,你的眼睛发炎很厉害,你看得见吗?
我看得见,迈考弗雷先生。
你能读会写,但是会加减乘除吗?
我会,迈考弗雷先生。
好吧,我不知道公司对发炎的眼睛有什么规定。我得给都柏林打电话问一下。不过你的字写得很清楚,迈考特,有一手。在作出有关发炎眼睛的决定前,我们先雇用你,星期一早晨,六点半在火车站见。
早晨?
早晨,我们不能在晚上送他妈的早报,不是吗?
是的,迈考弗雷先生。
还有一件事,我们发行的《爱尔兰时报》是新教徒的报纸,由都柏林的共济会主办。我们在火车站接货、清点,然后拿给报纸经销商。不过我们都不看,我也不想看到你在看。否则你会丢掉信仰的,看了也会瞎掉你那双眼的,你听见了吗,迈考特?
我听见了,迈考弗雷先生。
不要看《爱尔兰时报》,等你下星期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所有的英国淫秽货,那都不允许在这个办公室里看,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迈考弗雷先生。
奥康纳太太紧抿着嘴,不看我一眼。她对巴里小姐说:我听说某个从巷子里出来的家伙自以为是,竟然躲开了邮局的考试。参加这个考试太委屈他了,我猜是。
你说得对,巴里小姐说。
与我们为伍也太委屈他了,我猜是。
你说得对。
你猜他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参加考试吗?
啊,他可能会的,巴里小姐说,只要我们给他下跪。
我对她说:我想去美国,奥康纳太太。
你听见了吗,巴里小姐?
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奥康纳太太。
他开口了。
他开口了,的的确确。
他有一天会后悔的,巴里小姐。
他肯定会后悔的,奥康纳太太。
奥康纳太太说着话,从我面前走过去,走向那些坐在长凳上等电报的男孩子。这就是弗兰基。迈考特,认为自己在这个邮局干,太委屈了。
我没有这样认为,奥康纳太太。
谁叫你张嘴了,“自高自大”先生?他在我们当中也太出类拔萃了,不是吗,男孩们?
是,奥康纳太太。
我们好歹为他做了那么多。给他小费高的电报,天气好的时候派他去乡村;他对那个英国人哈灵顿先生干下那么不要脸的事情,我们还是让他回来了;他对不幸的哈灵顿太太的遗
体不敬,还自己塞饱火腿三明治,又喝了那么多雪利酒,东倒西歪的,最后从窗户跳出去,把玫瑰丛都毁了,回来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谁还知道他送电报这两年都干了什么丑事?谁最清楚?尽管我们还知道一个大秘密,不是吗?巴里小姐?
是的,奥康纳太太,尽管它不适合公开讨论。
她对巴里小姐耳语着,她们都看着我,不停地摇头。
他是爱尔兰人和他那可怜母亲的耻辱,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才好。但这家伙出生在美国,父亲又是北佬,你能对他有什么指望呢?我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