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拿着帽子,手枪一直瞄准着。送葬的队伍缓慢地向草地走去。公爵命令法西斯分子走稳点,把棺材抬好,拐弯时小心。然后命令他们停下来挖坑。
其他人在稍远点的地方也停下来,看着他们。棺材和挖坑的法西斯分子附近站着三连襟,脱帽,围着黑围巾,手枪瞄准着,口中念着拉丁语祷词,法西斯分子干得很快,挖完了一个深坑,看着三连襟。
“再挖!”厂公爵命令道。
“挖深点?”法西斯分子问。
“不,挖宽点!”公爵说。
法西斯分子又继续挖,往上扔土。又挖宽了二三倍。
“行了!”公爵说。
法西斯分子们小心翼翼地把侯爵的遗体放在坑中央,然后想上来填土。
“别上来,”公爵说,“待在下面盖土。”
法西斯分子们铲土掩埋遗体,他们站在遗体两边的小坑里,不时地往上看看公爵是否允许他们上来。公爵让他们继续盖土,死者上面形成一个很高的坟。
大雾来了,其他人离开三连襟走了,三连襟仍是不戴帽子,手枪一直瞄准着。一场浓雾,使人看不清东西,听不清声音。
卡拉布里亚人葬礼的事旅司令部知道了,引起非议。贾钦托政委又一次被召来报告事情经过。与此同时,战士们待在农舍里欣喜若狂地听着皮恩的笑话。那天晚上因为三连襟在服丧,皮恩有所收敛,只是攻击细高个泽纳又名木帽子。
吉里雅跪在火旁边,给在烧火的丈夫一点一点地递劈细的柴火,也听着别人的谈话,笑着,绿眼睛转着。每当她的眼光与待在暗处的德利托的眼光相遇时,德利托也笑,笑得不自然还带着恶意,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直到吉里雅垂下眼睛,恢复了严肃。
“皮恩,停一会,”吉里雅说,“给我们唱那支歌:谁敲我的门……”
皮恩让热那亚人消停一会,开始挑逗她。
“你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告诉我,吉里雅,”皮恩说,“你愿意谁敲你的门。”
厨师抬起被火烤得通红的秃头,别人开他玩笑的时候,他也要反击一‘下:“我倒喜欢你去敲门,公爵拿着刀跟在你后面,说:我割断你的肠子!当着你的面关上门。”
但是把公爵扯进来的做法比较笨拙,也没意思。皮恩走近曼齐诺,冷笑着对他说:“你看,曼齐诺,那次你真的没发现吗广
曼齐诺现在也学乖了,知道不该问是哪一次。
“我没有。你呢?”他奸笑着答道。他知道皮恩不会放过他,其他人也等着听他说什么。
“那一次,你出海一年后,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然后送进养育院,你回来了,什么也没发现吗?”
大家专心致志地听着,这时哈哈大笑,把厨师拉到中间,说:“噢,曼齐诺,怎么样?这事你可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曼齐诺也大笑起来,笑得像绿柠檬一样酸。“为什么?”他说,“你在杂种养育院时遇到过这个孩子,他对你说的?”
“够了,”吉里雅听不下去了,“皮恩,你能像好孩子一样待一会吗!给我们唱唱那支歌,那歌很好听。”
“我如果愿意,会唱的。”皮恩说,“根据命令,我不干。”
德利托慢慢地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唱吧,皮恩,唱她说的那支歌,或者警卫线那支歌。”
皮恩撩开眼前的额发,逗他说:“但愿德国人别上来。支队司令今晚很动感情嘛。”
皮恩防备挨耳光。德利托在厨师的大脑袋上面看着吉里雅。皮恩摆好姿势,下巴向上,挺着胸开始唱起来:
谁敲我的门,谁敲我的大门
谁敲我的门,谁敲我的大门。
这是一首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