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记下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她住在丰岛区自个家里。

    于是我到公共电话亭去拨了电话。

    quot;喂！小林书店。quot;是个男人的声音。小林书店？

    quot;对不起，请问阿绿在吗？quot;我问道。

    quot;不在，她现在不在家。quot;对方说道。

    quot;请问是不是到学校去了？quot;

    quot;嗯……大概是去医院吧！请问您贵姓？quot;

    我并没有报上姓名，只道了声谢就把电话挂了。医院？难道她受伤或生病了？

    可是从男人的声音中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的紧张。嗯……大概是去医院吧！那口气听起来彷佛医院是生活的一部分似的。说来相当轻松，就好比说去鱼店买鱼一样。

    我只想了一会，就觉得太累了，不想再往下想。便回宿舍去瘫在床上把那本向永泽借的约瑟夫。康拉德的quot;纪姆伯爵quot;看完。之后就拿去还他。

    永泽正要起身去吃饭，我也就跟着到餐厅去了。

    我问他外交部的考试考得如何。第二次外交部特级考试在八月中举行。

    quot;普通啦！quot;永泽若无其事地答道。quot;那种题目随便考考就过了。什么团体讨论、面试的，跟向女人求爱没两样。quot;

    quot;那就太简单了嘛！quot;我说。quot;什么时候会放榜呀？quot;

    quot;十月初。如果考上了，就请你吃大餐。quot;

    quot;喂！第二次外交部特级考试是怎么回事呀？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去考的吗？quot;

    quot;那儿话？大都是些呆子。不是呆子就是变态的。想做官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垃圾。我可没骗你唷！他们连字都不太认得呢！quot;

    quot;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外交都？quot;

    quot;有很多原因。quot;永泽说道。quot;像我喜欢被派到国外去呀！还有很多，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既然要试，当然就要到最大的场面去试罗！那也就是国家机关，我想试试在这么一个既蠢又大的政府机关里，自己究竟能爬到多高，能握有多大的权力。懂吗？quot;

    quot;听起来好像是游戏。quot;

    quot;是啊！是像游戏没错。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权力欲、物质欲的。我是说真的。我也许是既没用又任性，但也并不严重。可以说是无私无欲的人。有的只是一点好奇心。想在这个大而冷酷的世界上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而已。quot;

    quot;这么说你也没有理想罗？quot;

    quot;当然没有。quot;他说。quot;人生不需要有理想，需要的是行动规范。quot;

    quot;可是，也有很多人的人生并不是这样子的。quot;我说。

    quot;你不喜欢我这种人生吗？quot;

    quot;少来了！quot;我说。quot;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看！我又不念东大，又不能随心所欲地和女人睡觉，口才又不好。既没有人会看重我，又没有女朋友。念那种二流私立大学的文学院，将来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我还能说些什么？quot;

    quot;那你羡慕我的人生吗？quot;

    quot;不羡慕。quot;我说。quot;因为我太习惯当我自己了。而且老实说，我对东大、对外交部都没兴趣。我只羡慕你有一个像初美那么好的女朋友。quot;

    沈默了一会，他继续把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