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ot;我说,"只要我办得到,我决不会让黑奴从我手里逃掉."
他们划走了,我又上了木筏,心里头可真不是个滋味,因为我很清楚,自己这是做了错事.我也明白,我这个人要想学好也是做 不到的了:一个人从小起,没有一开始就学好,以后就再也成不了气候......一旦危急临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支撑得住他,把事干好,这样,我们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我又思量了一会儿,就对自己说,等一等......假如说,你是做对了,把杰姆交了出去,你心里会比现在这个时刻好受些么?不,我说,我会伤心的......我会有象眼下一样的感觉.我就说,这么说来,既然要学好,做得对,需得费劲,做错不必费劲,而代价都是一个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又何必学着做对的事呢?这个问题可把我给难住了,我回答不出来.我就想,从今以后,别再为这个操什么心了吧;从此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是怎样办方便就怎样办吧.
我走进窝棚,杰姆不在那里.我到处找他也找不见.我说:
"杰姆!"
"我在这里啊,赫克.那些人看不见影子了么?别大声叫嚷."
他身在河水中,在船舶的桨下,只有脑袋露出水面.我告诉他,那些人早已望不见了,他这才爬上船.他说:
"你们讲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我划到了河中,要是他们上船的话,我会游上岸去.他们一走,我就会又游到筏子上来.不过啊,我的天,你可把他们捉弄得够苦的了,赫克.这一手玩得可真帅!我跟你说,老弟,你这一下可是救了老杰姆一条性命......老杰姆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老弟啊."
随后我们谈到了钱.这下子可真捞了不少.每人二十块大洋呢.杰姆说,现在我们可以在轮船上打统舱票了.这笔钱够我们到每个自由州,愿去哪里就去那里的所有花费了.他说,再走二十英里路,对木筏子来说,也不算远.他但愿那时我们已经到了那里才好.
天刚亮,我们系好了木筏.杰姆对怎样能把木筏藏得好好的,特别在行.接下来,他用了一整天把东西捆好,准备好随时可以离开木筏子.
那一个夜晚十点钟光景,我们望见左手河湾下边的一个镇子上有一点豆大的光亮在远处闪烁.
我把小船划过去进行探询.不久我见到有一个人在河上驾着小船,正在往水中下拦河钩绳.我划过去问道:
"先生,这里是开罗镇的船么?"
"你说开罗?不,你真是个傻瓜蛋."
"先生,那么,是什么样的镇子?"
"你假如想知道,不妨去问一问.你要是再缠着我一秒钟,就有你好看的."
我划到了木筏那边,杰姆失望到了极点.可是我说,不要灰心,据我估计,下面一个镇子就是开罗了.
我们在天亮以前到了另一个镇子.我正想出去,一看是片高地,因此也就不出去了.杰姆说,开罗周围并没有什么高地,我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我们白天混了一天,那是在离左岸不远的一处沙洲.我产生了一些顾虑,杰姆也一个样.我说:
"说不准那晚上我们在大雾中漂过了开罗."
他说:
"别谈这个啦,赫克.可怜的黑人就是没有幸运.我一直在怀疑,那条蛇皮给我们带来的霉气还没有完呢."
"我但愿从没有见到过那张蛇皮的,杰姆......我真的希望我一生没见过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