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下讨生活 无神教士的故事
腐烂,而你再用家具搭起梯子。再爬上去,把头再伸进玻璃与水晶树叶的枝叶丛中,那些灰尘布满的铜枝桠的林子里。灰尘和老鼠粪便和蜘蛛网。把一些黑色的桃子摘下,换上几颗仍然成熟而亮得白热的桃子。
在媒人手里那个死了的桃子,映照出的我们不是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我们以前的样子。那黑色的玻璃映照出我们所有的人,只不过在弧形的曲面上显得很胖。内里沉淀的那一层钨原子,和珍珠相反,如镜子背后镀的银。吹成球状的不偏离,薄的有如肥皂泡。
长出新皱纹的克拉克太太藏身在粗得有如鸡笼铁丝网的面纱后面。即使饿得骨瘦如柴,嘴唇却仍是被矽胶撑得肥厚,永远是像在口交似地嘟着。她的胸部丰满,可是里面没有一点你想吸食的东西。她的假发,扑上了白粉,歪向一边,脖子上青筋毕露。
失落环节两颊有如两座黑森林,浓密树丛深陷进从两只眼下一路下来的深深峡谷中。
我们需要出点事情。
需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然后——乒乓一声。
一颗桃子失手滑落。碎裂在地上。一堆玻璃的刺针。一摊白色的碎片。我们原先肥胖的映像,现在不见了。
诽谤伯爵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下一行字,说道:“取下存放可用的灯泡二十一个。”
保安会修女拍着她的手表说:“还有三小时又十分钟熄灯……”
就在这时候,克拉克太太说:“跟我说个故事。”她透过面纱,仰望着在闪亮的水晶树里的媒人,张开矽胶的嘴唇说:“跟我说个故事,让我忘记自己的饥饿,跟我讲一个你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故事。”
媒人捧着一个包在一块虽然血污干了却还是粘呼呼的丝绒里的桃子,说道:“有这么一个笑话,”他站在把椅子堆的老高而成的梯子上,说道:“我那些叔叔伯伯喝酒的时候才会讲的一个笑话……”
诽谤伯爵举起了他的卡式录音机。
八卦侦探则举起了他的录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