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里所有东西全染上了血,只有信封不是,仿佛是凭空出现。旭特林字体龙飞凤舞地写着:致吾妹。
我撕开信封,一张卡片掉到手中:
滥觞之处。
或者一无所有。
那是马瑞克留下的讯息,我明白内容指的是什么。他想要贯彻意志,要我跟他回东方。他若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的防线,那可就大错特错。
经过血的刺激洗礼,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我察觉外头有脚步声沿着走廊向大门靠近。根据声音,来者是个男人,单独一个人。
不管对方是谁,他时间拿捏得并不恰当。
我集中注意力,拿出刀子,潜伏在厨房入口。男人的速度减缓,停在大门口,但迟迟未行动。他为什么不大叫?警方的人吗?
“萨柯维兹女士?”声音穿过门而来。“一切好吗?”
“我在这儿,佛林德汉先生。”我松了口气喊道。“我手上拿了一堆东西,才没把门关上。您可以帮我关好吗?”
“没问题,萨柯维兹女士。那么,祝您晚安。”咕咚声传来,佛林德汉先生帮我把门带上。如果他进到厨房,将会说什么?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问谭雅,不希望让她继续躺在这里,她值得更好的待遇。
即使难以理解又危险,我仍花时间处理谭雅。
我尽可能将所有器官归位,然后缝合身体,在此过程中冷汗直冒。我擦掉额上的汗。
我谨慎地将她搬到浴室,放进浴缸。必须将她身上的血放干净才行。我仔细帮她冲洗,也洗了头发、擦干,再搬起她,放在我床上。搜证小组不会理解这屋子里发生过什么事,顺序又如何。我甚至可以拿出一百万欧元打赌,他们根本无法探出真相。
现在我才敢看谭雅的脸。
她双眼紧闭,我幻想她很放松。她会原谅我把她扯进来吗?
“我根本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轻声对她说,抚摸那因冲了热水而仍有温度的脸。她就像睡着似的。我在她额上长长一吻,盖上棉被,然后离开卧室,准备收拾要带走的几件东西。
我先换衣服。选了一套深灰色套装,搭配白色领带,外面罩上黑色毛皮大衣,最后穿好靴子。
可庆幸的是,马瑞克没有发现我的书,或者说没有注意到。我将一些换洗衣裤塞进心爱的行李箱,还有我的书——那样就够了。只要有钱,路上便能添购需要的东西,我要尽量避免负担。
凌晨三点过后没多久,我离开度过许多美好时光的公寓。就算能在对抗马瑞克的战斗中存活下来,也不能再回到这里。永远不能。因为这缘故,我必须先料理好一些事情。
搭电梯时,我从大衣中拿出PDA,我调出清单。看见仪式与熟悉的名字,应该会让我平静。
〖莎拉·乌尔曼 七十三岁
艾玛·卡可夫 二十五岁
艾莲挪·卡可夫 四岁〗
字母像在灼伤视网膜,完全没有平静可言。电梯猛地一晃后停住,门自动开启,但是我没有移动。
脑海中浮现老妇人——真的是老妇人了——的身影。乌尔曼女士抛弃了贵族头衔,觉得那荒谬可笑。她从未犯错,完美无瑕、亲切和蔼,对待没什么钱的人或命运多舛者非常大方。
她不知道自己与我有亲戚关系,也不清楚体内潜伏着什么。但若我最后输给马瑞克,那么她一旦过世,或许游戏就要重新开始。
目前仍不能确定她会转变为不死魔,可惜那无法事前察觉。我什么都做了,验血、DNA异常筛检、其他可以证明反常迹象的参数等等,就是找不出证据。
我只能监视她的栖息地,伺机而动,或者先下手为强以防万一。可就像对付亨德利·罗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