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刀与脸仅差之毫厘,颤抖的刀声令人终身难忘。席拉呼吸急促,眼见刀迅疾如电,差点划上她脸颊。法兰斯并未对她手下留情,甚至从收藏中拿出最长、最利的刀。
第二波攻击被她用最爱的刀挡掉,刀刃有一手长。席拉没拿武器的手攻向对方鼻子,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脚踢右膝。然而两者皆落空了。
法兰斯迅速转身,速度惊人,刀已换到另一只手,刀尖向下。接着猛地一抽,由左下对角线往右上挥砍。
但刀一动,席拉便伸脚踢过去,箝制男人手臂,紧接着屈下身体,刀尖直往腋下刺去。她很清楚,如果刺中就算不致命也会伤及动脉,所以打算点到为止,不再突进。这个德国人是父亲的朋友,她不希望取他性命。
法兰斯察觉她的攻击意图,快速一跳脱离险境。但前臂还是遭刀一划,衣服上留下裂缝,几秒后渗出血来。他用手指探查伤口,然后猛点头。肌肉与肌腱尚未受损。
席拉退后两步,伫立粮仓中央。马车早移了出去,好空出地方比武。“是否要稍事休息,包扎伤口?”
卡罗站在储放干草的二楼,仿佛置身剧院顶层,居高观看女儿与朋友的表演。席拉猜测他应在衡量是否中断比试。他询问地看着法兰斯。
法兰斯抬起头,眼神说不,旋即拿领巾绑在伤口上打结,以免流血过多。“我很庆幸比试条件并非先流血者败。”从声音听不出伤口是否让他觉得疼痛。“否则你就赢了,席拉。”
她微微一笑,刀在松散一旁的稻草上擦拭,血迹勉强沾在禾杆上。“我会赢的。”她强调道,眼神挑衅。“您不想放弃吗?以便处理伤口。”
他咧嘴露牙,表情既非亲切,也非怀有敌意。“不,我不会放弃,除非丧失意识。”他从腰袋拿出磨刀石,用马饲料槽里的水沾湿后磨利刀锋。“你对我心软了吗,席拉?”
“没有。”她愣了一下反驳道。
“那么,你并未使出全力比武。”他做出毁灭性的判断。“当你父亲告诉我你进步神速时,我心想会面对一位出色的使刀高手。但是截至目前,我不过是看见做了一些练习的小娃儿罢了。”
“您受的伤怎么说?”席拉拿刀指他手臂。
“小事,那只会让我发怒。”他反击道,摆好战斗姿势。“你若准备好了,我们就继续吧。”
席拉再次逼近法兰斯,目光固定在他身后大约一步的地方而非刀上。如此做,眼睛较易察觉到动作。若只瞪着刀,反而会忽略手或脚发动的攻击。
她还没进攻,法兰斯已欺身上前,脚先踢起一阵混杂着稻秆的灰尘,杂物劈啪喷上她的脸,眼睑本能闭上,不受控制。
这一分心就够了,等她看清楚他的进攻已经太迟。他刀刺进她右手臂,顺便在她额上拐了一肘子。
席拉踉跄失足,受伤的手臂撞到柱子上,伤口插进凸出的钉子,扯得更大,致人瘫痪的痛楚贯穿肩膀与手臂,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武器掉了下来。
但是席拉并未打算放弃。刀子一掉,左手立刻接住,连忙闪到一旁,躲开欺上脖子的第二波攻击。她在狂怒之下,奋力踩向他的裤裆。
即使他及时向内转过左大腿护住,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两个人气喘吁吁窥探对方,然后重新拉开距离。
“你满足了吗?”法兰斯试探她,看着她手臂上血流不停的丑陋伤口。
席拉沉默地摇头。她的内在起了变化,黑暗念头大举入侵,法兰斯被砍的景象闪现眼前,想置他于死地的愿望像火一样在体内燃烧。她放纵念头,耳内心跳声如雷,疾跳的声响叠覆在周遭声音与她的念头之上。她再度盯住法兰斯身后一点,脑中恣意想象从肩上砍掉匕首大师人头的画面,就像当初她对待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