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您找错人抱怨了,我也跟您一样没选他,卡罗。”她提醒他,然后走向阶梯。“谢谢您让我见她。但是,我想给您一个忠告,对她更严格一点。”
“更严格?”
她点头。“我很清楚您的弱点,卡罗。您是位骄傲的父亲,只要被一双哀求的大眼睛望着,马上就会屈服了。对待她再严厉点,犯错一定要惩罚,不可退让。还有重要的一点:如您所言,她非常机灵,不会因恐惧与厌恶而退却。但是,若要成为真正伟大之人,亲爱的朋友,她必须变得强硬。”
“下一次表决时,我能否指望您的支持?”他轻声请求道,没有回复她的建议。
丽迪亚挑起右眉。“您会得到我的支持,卡罗,只要您向我证明您的心不是蜡做的。想想,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微笑着走下楼梯。
席拉听到父亲的脚步声离开床边。他也回到楼下,还要在实验室里度过大半夜。她睁开眼睛。
她对女爵的钦佩之意这时已经完全冷却,代之涌起一股愤恨不满的情绪。梅杜诺娃怎敢干涉她和卡罗的事情?他们提到的表决又是怎么一回事?
席拉飞快登上阳台,调整好望远镜,观看最后几辆马车沿着小路辘辘远去。车一离开森林,便各自驶往不同的方向。
由于女爵是最后一位道别的,所以不难发现她的马车。席拉调清楚焦距。
这时,一只戴手套的手拨开马车窗帘,月光下映照出梅杜诺娃的脸,眼睛直直看向望远镜——她知道有人在观察她!脸上的微笑冷若冰霜,嘴巴嚅动说话:回你的床上去。
席拉吓得赶紧回房。
<b>德国萨克森州莱比锡,十九点十八分</b>
与马瑞克再度碰面,撕裂了旧伤口。古老的伤口。即使他另有考量,而且带来痛苦,我仍然信任自己的哥哥。
接下来几个晚上,我发狂似的拼命写书,记录小女孩更多的经历。马瑞克的脸让那些画面更栩栩如生。能够转移注意力,发自灵魂全心全意书写,这让我感觉非常舒服。
我绝对认为那就是灵魂。
有时候我会粉饰事件,夸大已知事实,不过八九不离十。当时的真相甚至更残暴、血腥、可怕。
手指敲着笔记本,里头已记录下事件全部的经过,用的当然是旭特林字体。
我看向时钟,那是几百年前从凡尔赛偷来的古董,宫殿正好位于我途经的路上。后来我很高兴能拥有这座钟,纳入我的财产好过落入一些革命家手中。
指针告诉我应该出发了。我的问题儿童正等着我,或者应该说,我得去盯着他。
亨德利·罗比兹的癖好见不得人,若要召妓满足欲望得花很多钱。寻常女人不会跟他玩那种游戏。他因而愤世嫉俗,陷入更深的苦恼错乱中。一般将他那种状况称为恶性循环。
即使如此,也完全没人知道他奇特的性癖好。工作将近三十年的公司多次将他选为年度优良员工,偶尔与他开玩笑的保洁员,或公司搬家时受他友善帮忙的端庄秘书,根本没料到他竟幻想用最不堪的方式性虐待自己,而那种情境只会匿名出现在网络上。
他偶尔与同事出差洽谈公事,对他们的妻子殷勤客套,但从未有人想到,他有一堆被他视为珍宝的残虐谋杀影片。
谁也料想不到,他最爱扭断曾为他赢得赞美的兔子的头,然后生吞活剥。还有他伤痕累累的肚子,那是他手淫时为了加强性欲,自己拿刮胡刀划的。莱比锡已经很久都找不到愿意为他这样服务的娼妓了。
搞不好罗比兹跟其他成千上万天天戴着面具生存的人一样正常。我不会批判别人的性癖好,但若因此将他人生命置于险境,我便无法坐视不管。他已经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