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恨一线
义见高琼愣着不动,问道:“你还有事么?”高琼道:“属下心里确实有个疑问,我从未听向敏中等人提过花蕊夫人就是脚夫的幕后主使,大王又是如何知道的?”赵光义道:“自然会有人主动来向本王告密,不过这个告密的人也没安什么好心,日后你就会知道。”高琼道:“是。”
赵光义斥退高琼,径直来到北园,招手叫过一名新近收下的心腹侍卫,道:“你带人去地牢中将那黥了面的女人提出来,悄悄送去别院中,别让人看见。”
那侍卫十分机灵,闻言忙道:“大王怕是要等上一等,那女人被关在地牢多日,身上臭得很,还得先洗剥干净才好。”赵光义道:“嗯,赶快去办吧。”想了一想,改道先来到北园的静苑,却听见刘娥正在房中跟着自己的第三子赵德昌朗诵,童声稚气,颇觉有趣。
一时又想起许多儿时往事来——他的兄长,也就是当今大宋皇帝,比他大了整整十二岁,而他的弟弟赵廷美则比他小了八岁有余,这种年纪上的巨大差距注定了兄弟间隔阂的存在,他们兄弟三人似乎从来没有过那种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相处。自他懂事起,兄长总是威严的兄长,仿若父亲一般令他敬畏。他童年记忆所能到达的最后印象是兄弟二人在田野小路间追逐玩耍的情景,大哥走得那般快,他总也追不上。后来兄长外出游历,追求功业,多年不归,亲情免不了慢慢淡掉了。对他而言,“大哥”只剩下一个名称,他一度想不起大哥的样子,感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大哥一样。再后来,兄长派人接了全家到开封,他才知道大哥已功成名就,成为权高位重的禁军将领。最后,兄长终于成了皇帝,更是他的君主,他见面须得下跪,说话也得更加小心翼翼;而幼弟总是怯弱的幼弟,仿若后辈,他也得时不时地拿出二哥的样子来。他感到大哥当了皇帝后变了很多,当然他自己也变了很多,冷漠和疏离的意味已经逐渐占据了他们三兄弟中的大半空间,这大概也是至高权势带来的必然结果。他现在很多时候都不明白皇兄的真正心意,以前经常能看到的那种护犊友爱的目光早不见了,因为皇兄已经将眼睛投射到自己儿子的身上。花蕊夫人虽死,真正的危机还没有消除,而且危机也不是皇长子赵德昭,岂不见今晚他射死花蕊夫人后,宋皇后脸上露出了那既意外又惊喜的表情么?她是在庆幸晋王为她除掉了对手啊。
他站在门前,耳中响着“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的童音诵读声,胸中却是心潮澎湃,站了好大一会儿,才转身来到别院中。
侍卫正将一锦被裹着的女子抗进房中放置在床上,见赵光义进来,慌忙知趣地退了出去。赵光义走近床边,揭开锦被,露出一具白玉般的女子胴体来,一望之下,便忍不住叹道:“你还真是个美人,姿色一点也不比那花蕊夫人差,只是可惜了你这张脸。”
那女子额头黥着两个“免斩”大字,脸颊上各刺了一朵五瓣梅花,也不是寻常死犯刺面用的黑墨,而是红墨。两朵红梅在灯光下的照耀下栩栩如生,鲜艳欲滴,极尽诱惑。
那女子见赵光义大手摸向自己的脸庞,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因为双手双脚被镣铐锁住,只能徒然扭动着身子。赵光义见她落到如此境地尚要抗拒挣扎,与往日见过温柔顺从的女子全然不同,愈发兴趣大增,飞快地脱下衣服,扑了上去……
正酣畅淋漓之时,忽听见门外有人轻声叫道:“大王,那林绛受不过酷刑,愿意招供了。”赵光义大喜,忙爬起来去拣衣服。又听见门外侍卫道:“不过他只肯对高琼一人说。”赵光义想了一想,道:“那好,你去叫高琼到地牢问清楚,再来这里向本王禀告。”门外侍卫道:“遵命。”
赵光义亢奋之极,重新回到床上,笑道:“每次跟你交欢,总有好消息传来。娘子倒真是本王的福星,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了。”又重新跨到那黥面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