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问罪使
锋,在河内长濑堤与大坂方面长曾我部盛亲的大军交战,苦战后打败敌军。此为先例,德川时代三百年间,德川家军制规定,先锋是彦根的井伊家和伊势的藤堂家。幕府末期“鸟羽伏见之战”时,藤堂家也和井伊家作为幕府军先锋,开往京都,修筑炮兵阵地于山崎台地,与萨长联军对峙。然而,藤堂炮台一夜之间叛变了,不仅叛变,还炮轰由鸟羽伏见方向败走而来的己方会津藩兵、新选组、幕府步兵,决定了德川方面的败北。当时敌我双方都对藤堂军颇有恶评:“藩祖高虎的人品和手段,好似渗入了藩风之中。”
三成作为揭发者,对德川的联姻事件立即实施行政处理。迅速、且以快刀般的锋利,运作此事。
(恐怕三成会如此出手。)
家康与正信看到了这一步。他俩深知正义意识过剩的三成的性格,可谓特意设下圈套。家康觉得现阶段最理想的就是尽可能让事件丛生,丰臣家如果平稳无事,那就甚么事也办不成了。
藤堂高虎通风报信的翌日,即二十一日,大坂来的问罪使进入伏见的德川宅邸。三名问罪使是丰臣家的中老:生驹亲正(赞岐高松城主,年禄十七万余石)、中村一氏(骏河府中城主,年禄十七万五千石)、堀尾吉晴(远州滨松城主,年禄十二万石)。此外,还跟着一位老僧,即相国寺的承兑。三名问罪使都是武将,无学无识。三成担心他们难以进行思路清晰的议论,选承兑为“善辩员”。丰臣政权的高官之位,几乎都被无学无识者占据。故秀吉很早就将饱学的禅僧置于自己身边,用于撰写解读与明朝、朝鲜之间的外交文书,承兑是其中一人。
承兑来到家康面前,高声说道:
“敬告内府大人,自去年太合殿下归天以来,内府大人的举动——令人费解。尤其是与诸位大名的联姻。”
禅客承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大概是怯惧家康的威仪。与承兑并列的三名中老,尽管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来到家康面前却脸色苍白,眼神无力,微微低头,不带问罪使的派头。
承兑口头陈述的结尾,这样说道:
“对此的回答,若不分明,内府将从十人班列(五大老、五奉行)中开除。”
陈述完毕,承兑无力垂下了双肩。
“拜闻意外事件。”
家康绰有余裕地回答。
“确实,我承认联姻一事有过错,但称此为有叛逆之心,是何道理?”
家康脸上失去微笑,眼神锐利,逼视四名问罪使。
“请回答!”
家康以带有膛音的声音问道。四名来使胆怯地视线朝下,缄默不语。
“我不说无证据的事。说甚么将我从十人班列开除,而命令我辅佐秀赖公的是故殿下。列位想放任私意,违背故殿下的遗志吗!”
“没、没有的事。”
承兑慌忙摆手:
“刚才说的,是在大坂受命带来的口头陈述,并非我等在内府大人面前说三道四。不过,联姻之事我等知道。内府为何无视遗法,做出那等事来?若能弄清事情原委,我等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忘了。”
家康恢复了微笑。
“粗心大意,忘了遗法。老了,忘性太大。”
仅此而已,问罪使草草离开家康宅邸,返回大坂。
至于伊达家、福岛家和蜂须贺家,也派去身分相应的问罪使,回来后都报告了结果。关于违法一事,深刻道歉的只有蜂须贺家。至镇在问罪使前双手抵席,低头说道:
“我等晚辈低禄,难以拒绝内府的命令,明明心怀顾忌,却无可奈何地承诺下来了。”
伊达政宗以权谋丰富着称,他的回答充满了智巧。
“媒人是堺的商人今井宗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