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后干政 周勃惊魂
阴霾涌动的空中,飘落下星星点点的雪花,北风一阵紧似一阵,长安街头的行人大都加快了脚步。寒冷已经逼近了。
国舅府门前的当值,躲在门柱旁,不时地嘘手跺脚御寒。
周亚夫未带随从,自己手提一只红漆木箱到了门前,对当值拱手致意:“门爷,请了。”
当值见来者相貌不俗,客气地反问:“请问是哪位?”
“在下周亚夫。”
“哟,大将军!失敬,失敬。周将军有何贵干?”
“特来拜访国舅,烦请通报。”
“大将军光临何须通禀,请随我进去就是。”当值说着在头前领路。
周亚夫进了府门,边走边聊:“府中现在没客吧?”
当值怔了一下:“您不问小人倒还忘记了,淮南王刘长已经到了一个时辰有余,还没见他走呢。”
“这……”周亚夫不觉止步,“和他撞见,须不方便。”
“大将军谁人不知,小人感到无妨。”
周亚夫将木箱交与当值:“请先代为保管一下。”
“怎么……好,小人且先放在门房中。”当值接过来向门房走去。
说话间,薄昭将淮南王刘长送出了客厅,二人边走边说。只见那刘长腋下夹着一个锦囊:“国舅,太不给本王面子了。”
“王爷见谅,我从不收受别人的礼物。”薄昭接下来说,“至于王爷嘱办之事,我当铭记在心,并及早向万岁解释。”
“那就有劳国舅费心了。”刘长一抬头,看见了周亚夫,有点不自然地打个招呼,“这不是周大将军吗?失敬。”
周亚夫止步见礼:“王爷安好。”
薄昭对周亚夫客气一句:“大将军到了,请稍候片刻,待我送走王爷,回头再来相伴。”
送走了刘长,薄昭将周亚夫让进了正厅,落座后问道:“大将军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不敢。”周亚夫见当值恰好将漆木箱送到,便打开箱盖,“特来拜访国舅,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薄昭也就起身观看:“是何稀罕物件啊?”
“一株桃红珊瑚树。”
但见这株红珊瑚高有三尺,红艳欲滴,端的是稀世珍宝。周亚夫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不知国舅爷您可看得上眼?实在也想不出恰当的礼物。”
“好,好,”薄昭赞不绝口,“难得大将军你煞费苦心。”
“国舅爷若不嫌弃,万望笑纳。”
“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薄昭并不答复是否收下礼品,而是反问,“大将军找我所为何事?”
“国舅爷动问,在下也就直说了。末将是为家父而来。”
“令尊不是在封地绛县吗?难道他还非要回到京城?”
“国舅爷难道不知,家父已被下狱了!”周亚夫强忍悲愤,“而且是押入了天牢,只怕有性命之忧啊。”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绛侯身犯何罪?”
“钦差告他私通吴王,意在谋反。”周亚夫将过程讲述一番,“国舅爷,您深知家父的为人,他冤枉啊!”
“既是万岁钦定的铁案,只怕难以保全了。”薄昭感到棘手。
“故而恳请国舅出面转圜,”周亚夫屈膝跪地,“除了国舅您,别人谁有这回天之力啊!”
“快快请起,大将军不可如此。”薄昭伸手搀扶周亚夫。
周亚夫无论如何不肯起身:“国舅爷,您要是不答应下来,末将便宁肯跪死,家父的性命就系于您一身了。”
“好,我相信令尊不会谋反,也一定尽力为他斡旋。你还是起身说话。”薄昭再次相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