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的,就是那个给敖德萨造假护照的人的姓名和地址。”
密勒环顾周围,眼光落在床头几上的台灯上。他取下墙上的插销,把它拿了过来。
“现在,培耶——我不管你是不是叫别的什么——我要把你嘴里的东西拿下来,你就开始交代。假如你要嚷嚷,我就用这个狠揍你的脑袋。我可不管你的脑袋碎不碎,懂了吗?”
密勒说的不是真话。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现在也不想动手杀人。
慢慢地他解开了围巾,从培耶的嘴里取出了卷着的袜子,右手拿着那盏灯,高高举起在那个胖子的头顶上。
“你这杂种,”培耶低声说,“你是一个奸细。你休想从我这儿搞到什么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袜子就又塞进了他鼓起的两颊,围巾重新围上了。
“不说?”密勒说,“咱们走着瞧吧。我要从你的手指开始,看你好受不好受。”
他把培耶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向后折过去,直到它们几乎垂直起来。培耶在椅子里翻腾,几乎把椅子要搞倒了。密勒把椅子扶正,然后逐渐减轻对手指的压力。
他重新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我要把你两只手的手指头全都扳断,培耶。”他低声说,“然后,我把台灯的灯泡卸掉,通上电,把你那玩意儿插在灯座里。”
培耶闭上眼睛,脸上汗水直往下淌。“不,别用电。不,别用电。别搞那儿。”他咕哝着说。
“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密勒说。他的嘴离开培耶的耳朵只有几吋。
培耶闭上眼睛,低声呻吟。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二十年前,他曾经在巴黎法莱斯纳监狱的地窖里参与刑讯外号“白兔”的那个空军联队长依奥·汤默斯,把他搞得奄奄一息,成了残废。他很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没有尝过受刑的滋味。
“说啊,”密勒低声说,“那个造假护照的,他的姓名和地址。”
培耶慢慢地摇摇头。“我不能说,”他低声说,“他们会杀死我的。”
密勒又给他嘴里塞进东西。他拿起培耶的小指,闭上眼睛,猛然一折,骨头在关节处啪地折断了。培耶在椅子里喘着,开始呕吐了。
密勒赶快把他嘴里的东西抽掉,免得憋死了他。胖子的头向前一倒,那顿花了不少钱的晚餐,外加两瓶白酒和几杯双料威士忌全都吐了出来,从胸口一直流到膝部。
“说啊,”密勒说,“你还有九个指头可断呐。”
培耶信以为真,眼睛闭上了。“文策尔。”他说。
“谁?”
“文策尔,克劳斯·文策尔。他制造护照。”
“他是一个职业伪造者吗?”
“他是一个印刷商。”
“在哪儿?哪个城市?”
“他们会害了我的啊……”
“你不说,我就宰了你。哪个城市?”
“奥斯纳布吕克。”培耶低声说。
密勒在培耶的嘴里又塞上了东西,思索着。克劳斯·文策尔,奥斯纳布吕克的一个印刷商。他拿起他的手提包,里面装着所罗门·陶伯的日记和各种地图,他取出了一份德国的交通图。
奥斯纳布吕克远在北莱茵-威斯特法伦以北,要经过曼海姆、法兰克福、多特蒙德和明斯特。汽车要走四或五个小时,要看道路的条件。现在已经是二月二十一日清晨快三点钟了。
在马路对面,麦肯逊躲在一幢未完工的建筑物三楼一个隐蔽处,冷得直哆嗦。三楼正面的那个房间里的灯光依旧照在马路上。他的眼睛老在亮着灯的窗子和旅馆大门之间转来转去。他想,只要培耶出来就好了,他就能够单独把密勒干掉。或者密勒出来也行,他就能够在远处街头上干掉他。假如有人要呼吸新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