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哈里·温纳斯特鲁姆在高耸在鹿特丹市区的顶层套间中听到了英国广播公司播出的消息,他带着满意的神情笑了起来。
从爱尔兰到铁幕的每一家报馆中,各家日报的星期一上午版都正在编排之中。许多撰稿人都在汇总从星期五深更半夜最初袭击“弗雷亚”号直到此时此刻的全部情况。报纸上都为登载米什金和拉扎雷夫抵达以色列和“弗雷亚”号油轮获释的消息留出了版面。在10点钟付印第一版之前还来得及把大部分如何收场的消息包括进去。
在欧洲时间的12点20分,以色列国同意烙守由“弗雷亚”号提出的要求,即4个小时之后在本-古里安机场接待米什金和拉扎雷夫时对公众开放,并可供人辨认他们的身份。
米罗斯拉夫·卡明斯基住在离本-古里安机场3英里的阿维亚旅馆中,他在旅馆六层楼上的房间中从电讯设备传送的收音机上听到了这则消息。他向后躺着,松了一口气。他是在上一个星期五临近傍晚时到达以色列的,指望在星期六看到他游击队的老战友抵达这儿。然而,他从无线电中听到了德国政府在半夜三更变了卦,推迟到了星期六,接着听到了将在中午排放石油的消息。他曾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感到无能为力,而又无法休息,直到终究传来了释放他们的最后决定。现在对他来说,在“教员”号于欧洲时间4点15分、特拉维夫时间6点15分着陆之前,时间在随着时钟的滴答声缓慢地消逝而去。
在“弗雷亚”油轮上,安德鲁·德雷克听到了飞机起飞的消息,他那疲惫不堪的面容中流露出了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态。35分钟之后,以色列国表示同意他的要求,那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他们已经上路了,”他对拉森说道,“4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平安到达特拉维夫。在那以后再过4小时,如果下雾的话还可以提前一些,我们就将撤离了。海军会上船来救你的。你那只手可以得到妥善的治疗,你可以领回你的船员和油轮……你应该是幸福的。”
那位挪威船长向后躺在他的椅子里,眼睛里显出了深陷的黑眸,他不想让那位年轻人看到自己睡着了而感到得意起来。对于他来说,事情还仍然没有结束。在讨厌的炸药从他的船舱中清除出去之前,在最后一位恐怖分子离开他的油轮之前,事情是不会了结的。他知道自己几乎要垮下来了,手上的剧痛已稳定下来成了一种单调而又引起轰鸣的抽痛,沿着手臂一直痛及肩膀,全身传遍了一阵阵筋疲力尽的倦意,直至他感到头昏脑胀为止。但他仍然不肯闭上自己的眼睛。
他怀着蔑视的神态抬起目光望着那位乌克兰人,“汤姆·凯勒呢?”他问道。
“谁?”
“我的三副,星期五上午你在甲板上枪毙的那个人。”
德雷克笑了起来。“汤姆·凯勒与其余的人一起待在下面。”他说道,“打枪是装模作样的,我自己的一位伙伴穿上了凯勒的衣服。子弹是空包弹。”
那位挪威人咕哝了一声。德雷克兴致勃勃地从对面望着他。
“我是够慷慨大方的,”他说道,“因为我已经获胜了。我给整个西欧造成了一种他们无法面临的威胁,一种他们怎么也无法摆脱的交易。总而言之,我使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但你几乎把我打垮了,就差那么一点儿。
“从今天上午6点钟你毁了引爆器以来,那些突击队员可以在他们所愿意的任何时候来袭击这艘油轮。幸亏他们不知道那个情况。要是你向他们发出信号的话,他们也许会这样干的。你是一位勇敢的人,索尔·拉森。你想要什么吗?”
“只要离开我的油轮。”拉森说道。
“现在很快了,很快了,船长。”
在威尼斯的上空,贾维斯空军中校稍微移动了一下操纵器,疾飞的银燕朝东南方向偏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