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局长的白兰地
格拉斯哥机场在城东南,离城8英里,和MS号公路相连接。4点半刚过一点,普雷斯顿乘坐的班机着陆了。他只提了一只手提包。10分钟后,他们来到停机坪上。他找到机场问事处,让给呼喊“卡迈克尔先生”。
特勤处的侦探出现了,互相作了自我介绍。5分钟后,来到侦探的车里。汽车向城里开去,天已开始黑下来了。
“咱们一边开一边聊聊,”普雷斯顿建议说,“从头说,发生了什么事?”
卡迈克尔讲得简洁而准确。有些地方听了后有点对不上号,但还有时间看两个警察的、特别是克莱格的报告。所以,大部分情况普雷斯顿都明白了。他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苏格兰办事处打电话让伦敦来人呢?”他终于问。
“也许我错了,但好像这个人可能不是一个商船海员。”卡迈克尔说。
“说下去。”
“今天上午在食堂里克莱格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卡迈克尔说,“我没有在场。他的话被另一个侦探听到了,便打电话告诉了我。克莱格说的话,麦克自思也同意。但他俩的报告里都没有提到这点。你知道,报告是关于事实的,而这是警察的猜测。然而,这值得查明白。”
“我听着呢,说吧。”
“他们说他们发现这个海员时,他蜷曲得像个胚胎,两手紧紧抓住帆布包,将它紧紧地抱在肚子上。克莱格在报告中写的是他像保护一个小孩子一样地抱着它。”
普雷斯顿明白了这个疑点。如果一个人被踢得半死,会像谢苗诺夫那样蜷成一个球,但却会用手抱着头。为什么一个人宁肯让头部挨踢而要去护着一个一钱不值的帆布袋呢?
“然后,”卡迈克尔继续说,“我对那个时间和地点也很纳闷。格拉斯哥港的海员都到贝蒂酒吧或斯特布尔酒吧。这个人却在离码头4英里远,在一条双车线马路上漫无边际地走着,附近一个酒吧也没有,而且酒吧早就打烊了。这个时间他要在那儿干什么呢?”
“问得好,”普雷斯顿说,“然后呢?”
“今天上午10点钟,我去看验尸。尸体已经摔得一塌糊涂,但脸上却没怎么伤着,只有几处轻伤。地痞殴打的都在后脑勺和背部。以前我见过商船水手的脸,由于风吹日晒雨淋;他们的脸部是黝黑的,而且布满皱纹。这个人的脸又平又良,不是一张适于甲板生活的脸。
“然后,他的手。手背本应是黑的,手掌上满是老茧。他的手却是又白又软,像办公室人员的手。最后是牙。来自列宁格勒的水手的牙都是一般的镶牙,补牙都是用汞合金或钢制假牙,但这个人却用金子补牙,而且还有两个金牙套。”
普雷斯顿赞赏地点点头。卡迈克尔的观察很细致,他很敏锐。他们到了卡迈克尔给普雷斯顿订的旅馆的停车场。
“还有一点,很小,但很可能说明问题。”卡迈克尔说,“在验尸之前,苏联领事去见我们局长,我也在场。看样子他好像要提出抗议;但船长和政委进来了。政委把领事拉到走廊里咕噜噜地说了些什么。当领事又回到屋里时,却很和蔼而且通情达理了。可能是政委把死者的情况告诉了领事。我的印象是,他们跟使馆商量之前,不想引起任何波折。”
“你跟局里的人说过我要来这里吗?”普雷斯顿问。
“还没有,”卡迈克尔说,“你想让我说吗?”
普雷斯顿摇了摇头。“等到明天早晨,那时再决定。还可能什么事也没有呢。”
“你还有什么事吗?”
“各种报告,只要你能搞来的,都要。死者的遗物单,这些东西在哪儿呢?”
“都锁在帕蒂克派出所。我去给你搞来报告,再送到这里。”
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