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局长的白兰地
波夫将军给军事情报处一个朋友打电话,编排说他的一个信使从巴黎带来几瓶法国白兰地,他自己还没有动,但他欠皮欧特尔·马尔琴柯一次人情,他想在周末把白兰地给马尔琴柯送去,想知道他家中有没有人,哪位知道马尔琴柯在别列德尔其诺别墅的电话号码呢?他的朋友确实知道号码,便把号码告诉了他,然后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
苏维埃上层人物的别墅里,在冬天大部分都有一个管家或男仆烧屋子,以免主人来度周末时挨冻。接电话的是马尔琴柯的管家。“对,将军是准备明天(星期五)回来,他通常是在晚上6点钟到。”卡尔波夫道了谢,便挂上了电话。他决定辞去司机,自己开车,让这位军事情报处的将军在7点钟时大吃一惊。
普雷斯顿睁眼躺在床上想着什么。卡迈克尔给他送来了所有的报告,有的是医院写的,有的是局里写的。这些报告跟所有的警察局记录材料一样,都是干巴巴的八股文,跟人们通常叙述所见所闻完全不一样。当然事实都在,但没有感想。
普雷斯顿所不知道的是——克莱格没有提到、而护士又没有看见——谢苗诺夫在冲到诊察室走廊之前,曾经来抢圆烟丝筒。克莱格只是简单地写着,受伤人“推开我跑了过去”。
而且,遗物单中也没有提到筒里的东西这一有用的线索。只是提到一只圆烟丝筒以及里面的东西,这也许被认为是二两烟丝呢!
普雷斯顿在头脑中考虑着各种可能性。一种可能:谢苗诺夫是进入英国的特务。推论:不可能。他包括在海员名单中,轮船开回列宁格勒时少了他的话,会引起怀疑的。
那么,这样的话,他是随船到格拉斯哥来,再在星期四晚上回去。可是,深更半夜在大西路干什么呢?要留下什么东西或接头?对。或者是取什么东西带回列宁格勒?更对。但是,答案又扩展开了。
如果他把要送的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为什么还要保护这帆布袋?好像那是他的命一样呢?里面的东西早就应该不在了。
如果他是来取什么东西的,但还没有取到,也会是上面所分析的情况。如果他已经取到了东西,为什么他身上一点说明问题的东西也没有呢?像纸张材料等等。
如果他来取的或送的东西可以藏在一个人的用品里,为什么还要带一只帆布兜呢?如果有什么东西缝在上衣或裤子里,或藏在一个鞋跟里,为什么不让流氓拿走帆布兜呢?而流氓要的就是这只袋子。这样,虽然他可能受点轻伤,但可以免去一顿毒打,并且可以去接头或者回到船上去。
普雷斯顿又在脑中考虑了一些更多的“可能性”。他是作为信使来与一位已经潜入英国的苏联间谍直接见面的。来传送一张纸条?不像。还可以有十几种更安全可靠的方法来传送密码情报。来接替一个潜伏间谍,两人互换?不对,工资本上的照片显然是谢苗诺夫本人。如果他是来替换一个间谍的话,莫斯科应该给他一个工资本的副本以及适当的照片,以便与他对换的那个人能以水手谢苗诺夫的身份上到柯马洛夫院士号船上来。工资本应该在那人身上,除非是缝在……缝在什么里呢?
缝在上衣里?那么为什么宁肯挨踢而护着一个帆布袋呢?在帆布袋的底上?很可能,似乎所有的可能性都集中在帆布袋上。
快到半夜时,他往卡迈克尔家里打电话。“你能在8点来接我吗?”他问,“我想到帕蒂克派出所察看一下东西,你能送我去吗?”
星期五早上吃早饭时,叶夫杰尼·卡尔波夫告诉妻子路德米拉说:“你下午能带孩子坐伏尔加去别墅吗?”
“当然能了。你从办公室直接到那儿去吗?”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我得晚一点儿,我要去看军事情报处的一个人。”
路德米拉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