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个人,你能把他的镜头拉近吗?”
“可以。”美国人说。
这艘货船是头天傍晚日落前在菲尼斯特雷海岸外被拍照的。一名海员在前甲板上忙着例行的工作,另一个人站在驾驶台边翼上看着他。当麦克里迪在注视之时,屏幕上的这艘船越来越大了,艄尖舱和船艉跑到屏幕外面去了,孤身站着的那个人的身体增大了。
“这只鸟有多高?”罗斯问。
“110英里。”技术员回答。
“哇,这可是高科技呢。”罗斯说。
“能把注册登记的牌照拍摄得清晰可辨。”那美国人自豪地说。
这艘货轮有20多个镜头。当驾驶台边翼上的那个人占据了大部分墙面时,罗斯要求把所有的镜头在屏幕上放得一样大。在图像闪烁时,那人似乎要动了。
他观看那位海员转而去眺望大海。然后他摘下帽子,用一只手去理了理他那稀疏的头发。也许是一只海鸟在他的上方鸣叫着。不管怎么说,他仰起了脸面。
“停住,”罗斯叫道,“再近一点。”
技术员放大了那张脸面,直至最后它变得模糊不清。
“瞧,”麦克里迪把手搭在罗斯的肩上耳语说,“就是他,约翰逊。”
在稀疏的、乌黑发亮的头发下,那双疲倦的老眼从屏幕上回视着他们。阿波罗尼亚餐饮露台上的那个老头,以前的恐怖分子。
“船名,”麦克里迪说,“我们需要知道这条船的船名。”
船名写在船艄。当人造卫星邀游到北方的地平线上时,它仍在拍照。一张低角度的快照拍摄到了铁锚旁边的船名——“雷吉娜IV号”。麦克里迪抓起电话,打给了他在劳氏航运情报所的那位朋友。
“不可能吧,”他的朋友在半小时后的回电中说,“‘雷吉娜IV号’是一艘万吨轮,现正航行在南美洲委内瑞拉的外海上。你肯定是搞错了。”
“没搞错,”麦克里迪说,“它大概是两千吨级,现正在法国波尔多海岸外朝北航行。”
“等一等,”来自科尔切斯特的那个快活的声音说,“它是否载运着某种肮脏的货物?”
“几乎可以肯定。”麦克里迪说。
“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劳氏的那个人说。他来电了,差不多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在这段时间里,麦克里迪基本上一直在打电话给多塞特郡普尔的一些人。
“‘雷吉娜’是一个常见的名字,”劳氏的那个人说,“如同‘斯台拉·玛利斯’那样。所以在名字后面附上了字母或罗马数字,以示区别。有一艘‘雷吉娜VI号’,是在利马索尔注册的,现靠泊在帕福斯,大概是两千吨的。船长是德国人,其他船员是希腊人和塞浦路斯人。船东是新的,是在卢森堡注册的一家空壳公司。”
是利比亚政府搞的,麦克里迪想。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离开地中海时是“雷吉娜VI号”;到了大西洋上把V后面的那个罗马数字用油漆涂盖,并在它的前面标上另一个。熟练的人手还可修改船舶证书。船舶代理人将向不来梅港申报享有盛誉的“雷吉娜IV号”的进口办公设备和加拿大杂货的卸货事宜,谁会去核查“雷吉娜VI号”其实是在委内瑞拉的外海上呢?
第三天黎明时,霍尔斯特船长在驾驶台前窗凝视着外面正在缓慢地放亮的天空。毫无疑问,在他的正前方那团火光直升天空,停顿了一分钟后四散回落到了水中。那是焰火,是发生海难的求救信号。透过半明半暗的天色,他看到在他前方一二英里处一团黄色火焰的闪烁。他命令机舱让船舶半速前进,拿起一只话筒,呼唤在下面舱房里的一名旅客。半分钟不到,那个人来到了他身边。
霍尔斯特船长一言不发地用手指向挡风玻璃的外面。在他们前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