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塔菲·琼斯的手记
科尼岛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1906年12月1日。
我干的是份奇特的工作。或许有些人会说这份工作并不适合一个有智慧,又有些抱负的人。当然,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也曾经多次试图想放弃这份工作,另谋他职。但自从受聘于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9年来,我还从来没有提出过辞职。
之所以如此,一则是因为这份工作的薪水丰厚,能保证我有舒适的生活条件,能让我自己、妻子和孩子们拥有安全感。再则就是,我的确开始喜欢这份工作了。我喜欢听孩子们的笑声,感受他们父母的喜悦。夏季,我身边的游客在工作之余所享受的那份快乐;冬季,与之对比鲜明的恰静安详,都让我感到一种满足。至于我的生活条件,可以说,对处于我这样职位的人来说,真是已经算是再舒适不过的了。我的家在布赖顿海滩高尚中产街区,舒适而温馨;离我上班的地方还不到1英里。除此以外,我在游乐场还有一间小木屋,我可以时常到那里稍做休息;即使在盛夏最繁忙的时候,也可以抽空小憩片刻。我的薪水比较丰厚。3年前,我曾经和上司就我的薪水进行了一次谈判,要求按我的一部分看门费得到相应的奖金。自那以后,我每个星期拿回家的薪水就有100多美元。
因为我生活并不奢侈,而且也不酗酒,所以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成了我的积蓄。这样的话,有朝一日,或许并不要再过多少年,当我的5个孩子都开始自立时,我就可以退休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布莱德温,找一个在河边、湖边抑或是海边的小农场。在那儿,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种种田,钓钓鱼;而且,我们会在安息日去做礼拜,成为当地教区的忠实教徒。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还一直在从事这份工作,而且绝大多数人也都觉得我做得相当出色。
我是斯蒂普尔彻斯游乐场的头号丑角。这就意味着我的工作就是头戴高帽子,身穿有星条图案的紧身马甲,和松垮肥大的花格裤,脚蹬鞋头超长的靴子,站在游乐场的入口处欢迎每一位游客。当然还不止这些,更重要的是,我脸上浓密的鬓须,翘八宇胡以及快乐、热情的笑容让我吸引了许多过路行人走进游乐场。
我举着扩音器,不停地吆喝着:“来哟,来哟,游乐场里欢乐多;各种奇妙、刺激、新奇的东西等着你瞧呢;来吧,朋友们,好好享受你生命中难忘的快乐时光吧……”我在游乐场门外,走来走去,招揽着各种各样的游客:有身穿漂亮长裙的可爱的姑娘,有穿着条纹夹克、戴着麦秸硬草帽、竭力要引起姑娘们注意的小伙儿,还有携儿带女的一家人。当小孩子执拗地说服父母带他们进游乐场,我就立即告诉他们在商店里有着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特别是零食和玩具;而他们就会开始吵嚷个不停要买这买那。只要他们走进游乐场,在收费处掏钱买了票,那就意味着,每收50美分就有1美分会落进我的腰包。
当然,这是夏季才能干的活,从4月到10月。当来自大西洋的第一股寒风吹来时,我们就会关门休息,准备过冬了。
这时,我就可以把那身小丑的行头挂在壁橱里,也可以放低声音,不必再用威尔士口音有节奏地吆喝了。我出生在布鲁克林,从未见过我父辈和祖辈生活的地方。游客们都觉得我带威尔士口音有节奏地吆喝很吸弓队。冬季,我就可以穿着平常的衣服上班了,监督游乐场冬季的工作。这时所有的杂耍和载人的游乐设施都要被拆卸开,收藏起来;所有的机械设施都要被检修、上油,磨损的部件会被更换,木料部件会被打磨、重新粉刷,或涂清漆,旋转木马会被重新镀金,而破损的帐幕也会被缝补好。到来年4月的时候,所有这一切设施又会被装配成原样。温暖恰人、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来,游乐场的大门也会随之向游人敞开。
两天前,我收到了乔治·蒂尔尤先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