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
,从班车转到机场,同时要努力找到行李、孩子和小推车,在办理登机手续柜台前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排队和等待,随身行李接受X光机的安全检查,孩子的哭闹,因为她的玩具娃娃与她分开通过X光机,在免税商店里选购一些糖果,排队和等待……最后是坐在硬塑料椅子上等待登机。
朱莉已经对无尽的等待感到厌烦了,她抱着那个在当地购买的玩具娃娃开始去漫游了。在几码距离之外,一个男人在叫她。
“嗨,孩子,这个洋娃娃真漂亮。”
她停下来注视着他。他一点也不像她的父亲。他穿着一双高跟牛仔靴,一条沾满尘土的破破烂烂的牛仔裤,一件斜纹棉布衬衣,还挂着一串部落人的珠子。他的身边放着一只帆布背包。他的头发已经结块,很可能好长时间没洗了,一把长胡子在他的下巴下方晃荡着。
假如朱莉·希金斯知道,但实际上年仅8岁的她是不大可能知道的,远东地区也有许多背着背包的西方人,这个刚刚与她搭话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远东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成千上万这样的人,部分原因是因为那里生活宽松、物价便宜,也因为在多数情况下容易搞到他们所嗜好的毒品。
“她是新的,”朱莉说,“我叫她普基。”
“好名字。为什么呢?”那个嬉皮士拖长声音说。
“因为爸爸是在普基把她买来的。”
“我知道那里。黄金海滩。你刚刚在那里度完假吗?”
“是的。我和爸爸一起游泳了,我们还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鱼。”
这时候,希金斯夫人用一只脚趾头碰了一下她丈夫的脚,并朝他们女儿的方向点点头。
“朱莉,快回来,亲爱的。”希金斯先生用他的女儿能听懂的一种声调叫道。这是一种不赞成的声调。她快步朝他们走了回来。希金斯盯视着那个嬉皮士。这是他所厌恶的那一类人:到处漫游,肮脏邋遢,而且几乎肯定是一名吸毒者,是他最不喜欢女儿与之交谈的人。那嬉皮士得到了这一信息。他耸耸肩,掏出一包香烟,看到头顶上方的禁烟标志,就漫游到吸烟区去点火了。希金斯夫人喷了一下鼻息。广播在呼叫旅客准备登机,首先由第34排至57排的旅客开始。希金斯先生看了一下他的登机牌。第34排,座位号D、E和F。他召集家人,检查了一下他们的随身行李,加入到了队伍的后面。
晚上11点45分的起飞时间肯定是要延误了,但那只是对外公布的时刻,广义地说,是虚构的。法龙机长关心的是他能够从曼谷机场控制塔得到在零点零五分时的起飞时限,他想得到那个时限。在现代的民航界里,获得起飞或着陆的一个时限才算事情的落实。如果你在西欧或北美错过这个时限,你有可能会等上1个小时以得到下一个时限。
延误20分钟没有关系。他知道他可以在飞行途中把它补回来。由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南部上空的强劲的顶风,他的飞行计划预计航程时间为13小时20分钟。因为伦敦处于格林尼治零时区,时差应该是7个小时。他将于1月份一个寒冷的早上大约6点20分降落在伦敦,外面的气温接近零摄氏度,而现在半夜里曼谷的气温是26度,湿度高达90多。
驾驶舱门上响起一次敲门声;乘务主任拿着一份载客舱单进来了。他和他的职员已经按人头数清点过了。
“405名旅客,机长。”
人数相符。法龙签认了装载清单并把它递回给帕尔弗里。乘务主任随即走下楼梯回到最后一扇开启着的舱门边,把单子交给了英航地面人员。在这架庞大的飞行器外面,最后一批地勤服务人员正在完成他们的工作。行李舱已经关上了,软管已经拆开了,车辆已经退回到安全距离处了。这个庞然大物即将发动它那4台劳斯莱斯引擎开始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