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之谜
我指示,我的全部房地产都捐赠给财政大臣。”
马丁·庞德抬眼看看。对于已故朋友的这种担心和要求,他本人也颇感吃惊,但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好了,阿米塔奇太太,我得正式地问问您,您对于亡兄遗嘱的第七段,有什么异议吗?”
“荒唐!”她回答说,“还要葬到海里,说实在的,我还不知道允不允许呢。”
“这确实很罕见,但并不违法,”庞德回答,“我以前也知道有这样的事。”
“那一定很费钱的,”她儿子说,“比在墓地埋葬要贵得多。干吗不火化呢?”
“葬礼的花销不影响遗产继承数额,”庞德不耐烦地说,“埋葬费从这里开支。”他敲着旁边的5000英镑。“那么,你们反对吗?”
“我不知道……”
“我不得不再次向你们说明一下,如果反对的话,遗产的继承权便立即失效。”
“这是什么意思呢?”
“归国家所有了。”她丈夫气嘟嘟地说。
“说得非常对。”庞德说。
“没有反对意见,”阿米塔奇太太说,“但我还是觉得太荒唐。”
“那么,您作为同胞骨肉,是否愿意授权让我来安排下葬事宜?”庞德问。
阿米塔奇太太不礼貌地点了点头。
“越快越好,”她丈夫说,“然后,咱们好进行遗嘱检验和继承遗产。”
马丁·庞德急忙站了起来。他认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
“这是遗嘱的最后一段,每页都有两次合法的签字和证人。我认为没什么可讨论的了。我将着手进行必要的安排,并通知你们有关的时间和地点。再见。”
10月中旬的英吉利海峡的中部可不是个好去的地方。要不是狂热或有要事的话,谁也不会到那儿去。阿米塔奇夫妇在离开港口防波堤时曾竭力不想去了,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去。
庞德先生站在后甲板上,叹着气。他不愿意到舱中去跟他们泡在一起。整整花了一星期,他才把事情安排好,并在德文郡布利克斯翰码头上雇到一只船。三名渔夫在沿海掌管一艘拖网渔船,只是在他们认为价钱满意并确信不违法时,才答应接受这桩非同一般的差事。这些天,海峡里的渔情并不怎么景气。
今天一大早,在肯特郡阿什福德的一家殡仪经办人的后院,用铰链吊杆将半吨重的棺材吊到载重一吨的敞篷汽车上,后面跟着黑色轿车,一直向西南开到海边。一路上,阿米塔奇夫妇怨声不停。在布利克斯翰码头上,货车开到岸边,用拖船的吊杆将棺材吊到船上。现在,棺材就停后在后甲板的两块长板子上。打蜡的橡木和抛光的铜扶手在秋天的长空下闪闪发光。
塔金曾坐在小轿车里一直跟到布利克斯翰,但看到大海后,便宁肯留下来,想在城里找个舒服的地方等着。不管怎么说,在海上的葬礼是不需要他参加的。庞德在皇家海军牧师部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位退休皇家海军牧师。他听到给那么优厚的服务费后,也乐不可支地前来效劳。现在,他就坐在舱室里。他的白色法衣外面罩着一件厚大衣。
拖船的船长摇摇晃晃地来到庞德跟前。他拿出一张海域图,地图在风中飘着,他用食指指着从出发点往南20英里的地点,扬了扬眼眉征求意见。庞德点了点头。
“水很深。”船长说。他又朝棺材点了点头,问:“你认识他吗?”
“太认识了。”庞德说。
船长嗯了一声。他和胞弟以及一个表弟掌管这艘拖网渔船,跟其它船一样,船员间都有些沾亲带故。他们仁都是勇猛的德文郡人,脸和手都晒得黝黑,典型的祖祖辈辈以打鱼为生的那种人的模样。
“一个钟头就能到那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