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角
,所以,外面的厕所有一个埋在地下的化粪池。化粪池很快就被填起来了,打上了混凝土。汉雷下车后,房管局长向他走过来,向一辆房管局的汽车示了示意,车的后门敞开着。
“我已经把值钱的东西收拾起来了,”他主动地说,“旧照片。硬币、几个奖章、一些衣服,一个雪茄盒中装着一些私人文件。大部分都发霉了。至于那些家具……”他指着雨中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具,“都稀里哗啦的了,大夫建议烧了,连几分钱都卖不上。”
“对。”汉雷表示同意。局长说得对,但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事。然而,他似乎是想得到道义上的支持。
“他能得到一些赔偿费吗?”汉雷问。
“啊,当然,”局长急切地说,极力表明他们局并不是吝啬鬼,“房子嘛,是他的私有财产,家具、摆设、灯具以及一切个人东西所受的损失,都合理作价。而且,搬家的不方便也给以一定的补贴……但说实在的,他这么长时间不搬家,给我们局造成的损失也太多了。”
正在这时,一个工人从房子一边绕过来,双手各拎着一只鸡。
“这玩意该怎么办啊?”他问。
他的一个同事回答了他。巴尼·凯莱赫拍了一张照片。他想,一幅绝妙的照片,梅友路隐士的最后几个伙伴。真是抢了一个好镜头。一个工人说,他也养鸡,可以把这几只放到他那里一起养。于是,找来了一个纸箱子,把几只湿漉漉的鸡塞到里边,放到车里,以便随后送到那个工人家中去。
一个小时就干完了,房子搬空了。一位身穿黄油布雨衣、身强力壮的工长来到局长面前。
“可以开始了吗?”他问,“老板要求今天把停车场搞完并且围起来。如果今天晚上能打上混凝土的话,明天就可以浇沥青了。”
局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吧。”他说。工长转过身去,向一辆汽车吊抬了抬手。汽车吊的吊臂上挂着一个半吨重的大球。吊车缓缓地开到房子旁,定了位,噬哩地落下液压脚,使车轮离开了地面。大球开始摆动,起初很慢,但弧度越来越大。人们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他们已经看过自己的房子被这样拆毁;这种事情总是吸引人的。终于,大球撞向房墙,离烟囱不很远,打飞了十多块砖,两条裂缝从上裂到下边。人群发出一片“啊——”的声音。对于闹得无聊的人来说,没有比观看拆毁东西更开心的事了。在第四球击过去的时候,楼上的两个窗户从窗框上掉下来,落到停车场上。房子的一角开始裂开,慢慢地转了半圈,倒向后院。过了一会儿,砌得很结实的烟囱也被拦腰撞断,上半部向屋顶倒下去,砸透了地板,掉向地面。这所旧房子已经四分五裂了。人们很愿意看到这种样子。汉雷局长回到车里,把车开回小饭馆。
小饭馆里比刚才更热更湿了。司机坐在柜台前喝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汉雷走过来时,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从高凳上站下来。那老头在角落里好像仍在忙忙火火地吃着。
“他吃完了吗?”汉雷问。
“他吃了好长时间了,长官。”司机说,“那些抹黄油的面包让他吃得就好像明天再也吃不着了似的。”
汉雷看到老头又将一块又白又软的面包抹上黄油、放到嘴里嚼起来。
店主过来说:“面包得另加钱,他已经吃了三份了。”
汉雷看了一下表,11点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一个高凳上。
“一杯茶。”他说。他曾经告诉保健站的人过30分钟来会面,把老人转给市政厅照管。然后,他就可以回办公室,完成有关的书面材料。使他高兴的是,整个事件中都给老头照了相。
巴尼·凯莱赫和小记者进来了。
“你们给他买了早饭,是吗?”巴尼问。
“我会把钱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