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案
过,这种人是很残忍的。休斯用枪口示意,让他离开桌子。他离开了,脱了上衣,解开领带和衬衣,丢在地板上,他没有穿背心,那枪又指下面,他拉开拉锁,脱掉裤子。休斯看着,毫无表情。然后,他开口了。
“好了,穿上吧。”他说。手中仍握着枪,但枪口已朝下了。他走过去,将收音机开小,又回到桌旁。
“把上衣扔给我。”他说。桑得森穿上了裤子和衬衣,把上衣放在桌子上。
休斯拍了拍软软的上衣。“穿上吧。”他说。
桑得森套上外衣,然后又坐下来,他觉得应该坐下来。
休斯坐在对面,把自动手枪放在桌子上,靠近自己的右手,点了一支法国烟。
“这是为什么呀?”桑得森问,“你以为我是带枪来的吗?”
“我能看出你没有枪,”他说,“但如果你带了录音机什么的,我就把麦克风绕到你脖子上,把录音交给你的老板。”
“是这么回事,”桑得森说,“没有硬家伙,没有录音带,也没有老板。我雇了我自己,有时也雇别人。我说的是正经事,我要做个活儿。我也准备出好价钱。我考虑的是很周到的,不这样不行。”
“就是没为我好好想想,”休斯说,“蹲风眼儿的那些硬汉子哪个不是只听了人家的花言巧语就利令智昏的。”
“我不是想要你去干,”桑得森心平气和地说,休斯又耸了耸眉毛,“我不要住在英国或在这儿有根儿的人。我要一个外国人在外国干一件事。我需要一个名字,我准备为这个名字掏腰包。”
他从里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叠50张嘎嘎响的新票子,每张面值20英镑,放在桌子上。
休斯看着,脸上毫无表情。
桑得森把票子分成两叠,把一叠推给休斯,又把另一叠小心地撕成两半,把其中的25张半截票子揣回口袋里。
“这头一个500英镑是为了试一试,”他说,“第二个500镑成功之后再付。我是指这个‘名字’必须跟我见面并且愿意做这个活儿。不必担心,并不复杂。目标不是名人,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人。”
休斯望着眼前的500英镑,没有伸手去拿。
“我或许能知道一位,”他说,“多年前我们在一起干过,但不知他现在洗没洗手,我得找找他。”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桑得森说。
休斯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国际电话,”他说,“窃听太多,这年月在欧洲更厉害。我得亲自去看看他。还得要200镑。”
“可以,”桑得森说,“给我带来那个名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休斯问。
“你不知道,”桑得森说,“但如果我骗了你,我想你会跟上我的。我没必要那样,为了700镑,不值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骗你呢?”
“是呀,我不知道,”桑得森说,“但我还会找到另一个硬汉子的,我有钱,签两个合同去对付一个人,算不了什么。我不喜欢受人骗,关键是信用,你明白吗?”
两个人对视了足足有10秒钟。桑得森感到他的话有点过了头。
然而,休斯笑了,这次是开怀地笑了。他把那500镑和那一叠半截票都搂了过去。
“我给你找个名字,”他说,“我们约好,你得到那个名字,就把那一叠半截票子寄给我,再加上200。如果约定的时间一周后收不到,我的伙伴就会认为你是骗子,他就得逃脱,好吗?”
桑得森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得到这个名字?”
“一周之后,”休斯说,“我到哪儿去找你?”
“你不必,”桑得森说,“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