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笑地暗想:十有八九要派别的用场。对面靠墙放一张床,床旁靠墙立一张办公桌,上边放着她丈夫的照片。她丈夫长得挺标致,温文尔雅地笑着,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
“我没料到你今晚会来,”艾芙莉达说,并把调好的饮料递给他,然后退回坐在床上。她知道埃迪的脾气,她一作出表达感情的示意和露出情欲,他就远离开去,但等他喝够了酒,他就会吹灭蜡烛,猛然把她拖到床边,而她却会佯装不从。
埃迪仰卧在床上,一面喝饮料,一面盯着那张照片。近来艾芙莉达经常和他说起她丈夫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之前阵亡的不幸,她总是在哀悼日那天穿上那件黑色的寡妇服同她的女同胞一起为德国的死难者祈祷。死了那么多德国人——现在一提到斯大林格勒就会引起他们内心的恐惧。
“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搞同性恋的怪人,”埃迪·卡辛说:“他怎么同你结了婚?”他觉察出艾芜莉达当时的激动和痛苦,每当同艾芙莉达一起度过他糟糕的夜晚时,他往往用这样的话来刺痛她。
“告诉我,他和你发生过关系没有?”埃迪·卡辛问道。
“发生过,”艾笑莉达小声答道。
“多久一次?”她没回答。
“一周一次?”
“不止。”她说。
“那么,或许就不是一个怪人,”埃迪俨然象一个法官。“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对你不真诚。”
“不,”她说,这时埃迪满意地注意到:她哭了。
埃迪站起身来。“你要是这个样子,不想和我说话,我这就走。”他在装腔作势,而艾芙莉达明白他的意思,她明白她必须作出的反应。她跪下,抱住他的腿。
“请你别离开,埃迪,请别离开。”
“说,你丈夫是个搞同性恋的怪人,你说出真情来。”
“不,”她说,葛地立起,气愤地哭了起来,“别再那样说,他是一个诗人。”
埃迪又喝了一口酒,庄重地说,“你不明白,我始终知道这件事。诗人全是妖怪,懂吗?此外,从他的牙齿我就能作出判断,”他露出奸诈的一笑。
她悲愤交集地大哭起来。
“你走吧,”她哭着说,离开这里,你这个野兽,肮脏污秽的野兽!”当他扇了她一耳光,将她拖倒在床上时,她才领悟自己已陷入圈套,原来他故意惹她生气以激发他自己。他扑压在她身上,她没有反抗,相反,她瘫软地屈服在他的疯狂之下,和往常一样她自己也沉溺于同样的巅狂之中。然而今夜比以往更是一塌糊涂。他们双双沉醉在床上,沉醉于如胶似漆的深情中。他叫她喝了很多威士忌,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使她丑态百出;他让她在地上爬,张开嘴哀求;他让她在黑暗的屋子里疯跑,按他的口令改变速度。终于他发慈悲说了声“立定,”她才停了下来,他让她钻进被子,又投入他的怀抱。
“你说不说,你丈夫是个怪人?”他拉好随时把她推下床的架式。
她带着孩子似的放纵按照埃迪的话重复着:“我丈夫是个怪人。”说过之后便仰卧在床上不再说什么了。他又让她坐起来,这样他能看见她那圆锥形乳房的黑影。象足球似的,差不多跟足球一样大。埃迪感到吃惊。穿着衣服时并不象这样。他第一次寻觅到这样的珍宝,感到一种快慰。
“我感到恶心,埃迪,”她说,“我得去洗澡间。”他扶她进了洗澡间,让她光着身子坐在抽水马桶上。然后他为自己配制了饮料,躺在床上。“可怜的艾英莉达,”埃迪·卡辛在想,可怜的艾笑莉达。拿顽固分子真没办法。他第一次在有轨电车上碰到她的时候,从艾芙莉达投给他一瞬间的眼神,就获悉了她的一切。现在,他无所谓爱和恨,只知道自己心满意足了,不知对她是否残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