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票时,科里和墨林站在佐顿的两旁,就好像两尊保护神,而佐顿则把目光转向了灯火辉煌的赌档。工作人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锯齿状的黄颜色支票,把它交给了佐顿。
接过支票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急速转身离开了柜台,墨林和科里一人一边地把佐顿护送到他的房问。一路上,三个人外套上面的红蓝色和赌档的灯光交相辉映,好不威风凛凛。
佐顿的房间装饰得十分豪华:厚厚的红地毯,金色的窗帘,巨大的床上铺着银色的被褥,这里面所有的布局和浓烈的色彩都是专门为赌徒设计的。佐顿洗了个热水澡,看了一会儿书,仍然与以往一样无法入睡。赌城那霓虹灯的彩虹透过窗户在墙上熠熠生辉。他把窗帘拉紧,但在他的脑海里依然隐隐约约响着赌场的声浪,就好像遥远的海滩上传来的波涛一样一阵阵冲击着他。他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让自己完全处于催眠的状态,然而他的大脑偏要和他作对,顽固地拒绝休息,还要用这几个星期以来他已经熟悉了的恐惧和焦虑把他紧紧笼罩,似乎在时刻警告他千万别睡着,否则就会死去。他困极了,倦极了,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心理,硬是没办法入睡。
他想到了安眠药,月初曾借助它而睡着过,只可惜那随之而来的噩梦充斥了整个睡眠过程,以至于他醒来后更沮丧更消沉更疲倦,他打消了入睡念头,干脆任其自然。
躺了一会儿,佐顿打开灯,起床穿好衣服,把所有口袋里的钱都掏空,还把赢家外套上的内外口袋的拉链全扯开,让里面那些黑的、绿的、红的等等颜色的筹码都抖了出来,然后将这些东西一块儿堆在丝质的床罩上,只见百元钞票叠成一垛,各色不同价值的筹码组成了奇妙的螺旋形和棋盘形。为了消磨时间,他开始数钱,把筹码分门别类,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干完这件事。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共有5000美元现钞,8000美元的百元黑筹码,6000美元的25元绿筹码以及将近1000美元的五元红筹码。望着这堆花花绿绿的财产,他莫名惊诧,接着又把桑那都大酒店开的那张锯齿形支票翻出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红黑色字体和绿色数目——一共是五万美元,支票上面有三个不同的签名,其中一个特别大的最引人注目,字体清晰,一目了然:埃尔弗列德·郭鲁尼伏特。
他始终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白天他去兑换过几次现款,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赢了这么多!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便那些刚才精心堆砌起来的筹码又立刻散乱无章。
他为自己能有足够的钱留在维加斯而感到兴奋,最开心的是再也不必考虑到洛杉矶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开始新的工作新的职业新的生活和组织新的家庭了,他又重新把钱和筹码数了一遍,加上支票,他总共拥有71000美元,看来可以永远地赌下去。
他关掉了床头灯,使自己躺在黑暗中,躺在金钱中,试图依靠身体摩挲钱财而产生的快感来驱逐恐惧的心理,冀求得以入睡,然而他一闭上眼睛就又听见自己的心脏由于恐慌而跳得越来越快,最后还是不得不再次打开灯,爬下床来。
在大楼顶层的套间里,酒店的大老板埃尔弗列德·郭鲁尼伏特拿起电话,查问筹码库被佐顿赢去了多少钱,当他得知该赌档当天的利润全被佐顿赢去了以后,马上叫总机接线员传呼桑那都的第五号人物。他知道要找到这个人得花几分钟时间,而且恐怕要传呼遍酒店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没把电话挂断。他坐在那里,懒洋洋地从窗口望出去,只见近处那五彩缤纷的巨蟒一样的霓虹灯正在争辉斗艳,而远处黑沉沉野茫茫的沙漠和群山交错环绕。多少年来,在这块风水宝地上,数以千万计的赌客试图跟他的赌场较量,妄想把赌场财库里那千万资产赢进自己的腰包,到头来,这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