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宫的晚会
或欧洲主要国家驻此的外交使团的成员们的谈话则比较严肃,但他对这些似乎都不太注意。这些目光敏锐的政治家中——这些人都善于观相——有两三个人确信自己从主人的脸上看出了忧虑的迹象,其原因他们不得而知,但没有一个人敢就此事去询问他。不管怎样,近卫军军官一定不想让他内心的忧虑对晚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而且,由于他是为数不多的、使几乎整个世界、甚至在思想上都养成了对他唯命是从习惯的君主之一,所以,舞会的兴致一刻也没有减弱过。
不过,基索夫将军刚刚把托木斯克发来的电报交给这位军官后,还等着他下令让自己告退呢,可他却始终沉默不语。他已接过电报,也已经看过了,眉头却锁得更紧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佩剑的护手上,随后又把手放在眼前,将眼睛遮了一会儿。他似乎是觉得灯光大刺眼了,想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以使自己能更好地考虑一下。
“这么说,”他把基索夫将军带到一扇窗前,然后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们从昨天开始,就与大公,我的兄弟,失去联系了?”
“失去联系了,陛下,而且令人担心的是,电报也许很快将连西伯利亚边境也无法通过了。”
“但是阿慕尔和雅库次克各省的军队,以及越贝加尔省的军队,它们是否已接到了立即向伊尔库次克进军的命令的呢?”
“这个命令是由最近一封电报下达的,我们已将这份电报传到贝加尔湖以远地区。”
“那么叶尼塞斯克、鄂木斯克、塞米巴拉金斯克和托布尔斯克的省府,自从敌军入侵以来,我们与它们一直保持着直接联系吗?”
“是的,陛下,它们可以收到我们的电报,而且目前,我们确信,鞑靼人还没有进军到额尔乔斯河和鄂毕河以远地区。”
“关于叛徒伊万·奥加莱夫,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没有,”基索夫将军回答道,“警察局长无法确定他是否越过了边境。”
“马上把他的外貌特征发往下诺夫哥罗德、彼尔姆、叶卡捷琳堡、卡西莫、秋明、伊希姆、鄂木斯克、埃拉姆斯克、科利凡、托木斯克,发往所有线路仍能通到的电报局!”
“我马上派人执行陛下的命令。”基索夫将军回答。
“请对此保守秘密。”
听完这句话,将军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表示同意的动作,鞠了一躬,先是消失在人群中,然后很快离开了大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走了。
至于军官,他独自怔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所以马上恢复了镇定,走到那些军人和政治家们身边去,他们在各个大厅里东一堆西一堆地凑在一起闲聊。
尽管近卫军军官和基索夫将军的谈话非常短促,但他们所谈论的严重事件,却不是像他们所想像的那样无人知晓。的确,大家没有公开地谈论这件事,甚至连私下的议论也没有,因为没有人“命令”他们开口,但对于边境那边发生的事,有几个大人物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耳闻。不管怎么说,这些大人物也许只知道一鳞半爪,连外交使团的成员也没有彼此谈及的这件事,有两个客人却在小声地聊着,而且似乎已获得了一些较为准确的信息,这两个人既没有穿制服,也没有戴勋章,在新宫的晚会上,没有什么使他们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么多其他的人,那么多更显赫的人物都没怎么疑心的事,这两个小人物是怎么知道的呢?是通过什么途径?是依靠的什么手段?谁也不知道。难道这就是他们身上的先见之明,或者他们的未卜先知的本领吗?难道他们拥有另外一种器官,能超出凡人的界限,比凡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吗?难道他们的嗅觉尤其灵敏,所以即使再秘而不宣的消息也逃不出他们的掌心吗?难道是由于他们长期靠新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