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还不到九岁
直到傍晚,天气变化不明显。气温又下降了一两度,下午起风了,这又增加一层担心,因为,冬季海风灌到卡申河谷,能刮得地动山摇。
16日夜晚,一场暴风雪来势极猛。农场房舍披上白装,离开十步远就看不见了。河中冰块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个时候,马丁先生和马道克在特拉利办完事,已经上路往回走了吗?无从知晓,有一点是确切无疑,就是到了18日晚上,他们还没有回到家。
狂风呼啸,刮了一夜,不难想象,老祖母、马丁娜、凯蒂、西姆和小把戏,该有多么焦虑不安啊。农场主和他儿子,这时也许在雪后暴风中迷路了吧?……也许他们离农场还有几英里,就精疲力竭;又饿又冻,倒在路上奄奄一息了吧?……
次日,将近上午10点钟,天边开始放晴,狂风也减弱了。由于刮了一阵南风,一时间积雪板结了。西姆说,他要带着伯尔克去迎一迎父亲和大哥,大家同意他这样干,但是有个条件,他必须答应让马丁娜和凯蒂陪同前往。
这样一来,小把戏尽管想去,不得不同祖母和婴儿留在家里。
此外,大家还商定,沿路寻找只能走出两三英里,西姆若是认为有必要还往前寻找,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一刻钟之后,家里只剩下老祖母和小把戏了。贞妮在隔壁房间,即马道克和凯蒂的卧室睡觉。按照爱尔兰的风俗,一只篮子,用两根绳子吊在顶棚的一根梁上,就是孩子的摇篮了。
老祖母的扶手椅放在炉灶前,小把戏将炉膛里的泥炭和木柴火挑得很旺。他不时起身,去看看他的教女醒没醒,听到孩子动一动就担心,随时准备喂她点温奶,或者轻轻悠摇篮,让她重新入睡。
老祖母魂不守舍,侧耳细听户外的所有动静:茅顶上覆雪板结的啪啪声、木板受寒冷的刺激咯咯响。
“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吗,小把戏?”她问道。
“没有,奶奶!”
小把戏用指甲刮刮玻璃窗花,张望一片白色的院子。
约摸12点半的时候,小姑娘轻轻叫了一声,小把戏赶紧过去,见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悠了一会儿摇篮,让她又入睡了。
他不愿意把老奶奶一个人撂在那儿,正要过去,忽听外面有声响,更注意倾听,窸窸的声音仿佛是从马道克卧室隔壁的牲口棚传来的。不过,隔壁是一堵实心墙,无需担心,也许是老鼠在垫草之间乱窜,窗户又关着,没有什么怕的。
小把戏小心推上隔开两个房间的这道门,急忙回来。
“贞妮呢?”老祖母问道。
“又睡着了。”
“那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我的孩子……”
“好吧,奶奶。”
两个人向炉火倾着身子,又谈起马丁和马道克,接着又谈到去找他们的马丁娜、凯蒂和西姆。
但愿他们没出事儿,这种暴风雪的天气,有时就会发生可怕的灾难!唉!坚强有力的男子汉是能够应付的……他们一回到家里,就能烤旺旺的炉火,从桌上端起搀热糖水的烈洒。……小把戏只需往炉膛投一抱劈柴。
马丁娜和其他人已经走了两小时,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要不要我去大门口,瞧瞧,奶奶?”小把戏提议。“大门口再往前走走,望得更远些……”
“不行……不行!……家里不能没人,”老祖母回答。“如果只有我看家,那就等于没人啦!”
他们又聊起天来,然而时过不久,由于担心和疲倦,老太太开始打盹——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小把戏按照习惯,往她脑后塞了一个枕头小心不弄出一点响动惊醒她,走到窗口守望。
他刮掉一块玻璃上的冰花,住外观望。
户处一片雪白,